雪白的清月依稀看得见灰白的伤痕,带着点流浪的喜悦沉入池塘,周遭的空间如她的肌肤白皙馥香c溪流流淌着双眸泄下的春水,弑灭灯火阑珊,吸入的凉气钻到心底。
“小宋。有没有觉得这些日子越来越扯淡。仗着一双眼睛和嘴,没什么办法,无形中有人事挟持着你的一切巴黎和会的中国一样作用人权却又任人宰割。”
“这就那样,我从高三习惯了记日记,扉页命名为《begng》,从前往后记下每天心里起伏不定的事儿,从后往前每天用钢笔划一竖道,过五天时一横斩过往前的四画,就像监狱短暂的自由一样,想想那滋味儿和周日晚上那股懈怠劲儿”
他轻浮的外表似乎显得万分严肃,换位思考,或许我在这一年能干出一番大事——翻译完《追忆逝水年华》或是《尤利西斯》。
“其实举个例子,在文革中最先灭绝的不就是我们这些有节操的人吗?”
“诶。在我的梦里周围的世界抽象成了一场政乱,像是列强主义的文化封锁,妖言惑众整蛊人心,焚书改教扼杀文化根源,剥削人民榨取廉价劳动力,复辟加强君主专制,开放掠夺一夜暴富。朱毅强那家伙的前可不少,手机都有好几部。”
“别兜圈子。学的东西要丰富见识,不是为了开上凯迪拉克每晚满身酒气;学的东西要展现素养,不是戳在题里瞎折腾。樊晨在我心中好得很,真的在讲书,教的英语文化地道的很。”
“或许不畏凡尘。”他说,“陪我走一趟路。”
柳条巷纵横十字的中心是那所中学,不远看到马浩天所在的职业高中,花天酒地c游戏人生c灯火通明,不敢肯定的我却敢坦诚地说:“这的确是一股十六七岁不可或缺的能量。”
保安室的灯半开着,无人问津的图书馆后的围栏断裂破败,像极了解放战争地下党的“苏伊士运河”。
白石砖楼底吹几声鸟笛。
宋云哲从紧裹的三层衣衫中慌忙掏出比物理教科书稍厚些的黄皮大本,月华明朗,恩泽下墨迹的唯美,《一剑霜寒》四个字熠熠辉光。
“小兄弟啊。这一定要好好写,比什么函数磁场有用的多。就你这文笔,血点燃的诗性,三年就能灭灭金庸古龙,桀骜不驯复身火海,这才是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有那么两把刷子。”
“等着我。”
摇摇欲坠的花瓣还未落地。
“哥们。不是我吹,我曾经觉得自己很牛逼,现在发现没人比你更牛逼。你家里文化封锁,亏你还能炼出这功夫《夕阳》杂志社回复了你的投稿,你那本《一夜成魔》准备刊载了,这些都在手稿里自己回去记得看,走,是个疯的时候。”
“以后。我靠你给我翻译了。”笑真心而方长,拳头轻锤胸口的那刻,花瓣无声坠落。
默然的恐惧涌上心头,树叶沙沙作响,不再像白昼般林光万丈,孤雁迎着风无力地滑翔,不知飞翔还是坠落。荒废如狗大半个青春,挣脱了狩网又何去何从,或许被现实五马分尸,人间失格。
火花点燃枯萎的荷塘,四周雾气深邃而幽沉,风追逐涟漪,殉情在波涛汹涌的海湾。渴望着巷口永远摸不到看不尽的尽头,身边的人永远定格,穿插的多个胡同写满故事,回忆不起上次的游荡,是否在如今的水泥地上留下脚印。右手摸着的墙壁时而粗糙时而平滑。每片蔚蓝的湖泊分离无数支流,荡漾的滟影像纸飞机碰壁着落——
“清酒洗神看不清门槛,
烂尾楼的单车没人气骑走。
风筝和学校的旗帜日出作c日落息,
如今风筝断了弦无人觅求。
呆滞凝望乱遭的十字路口,
像囚徒不看方向乱跑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