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病房里,只有一女子穿着条纹住院服侧躺在病床上,病床边坐着一位脸有泪痕的中年女子,见张丽雅三人进来,她忙站起身。
母亲一旁介绍道:“张律师,这是我大女儿。这位是张律师。”
“张律师你好!麻烦你亲自来一趟!”大女儿很有礼貌地上前和张丽雅握手,看得出,她是个见过世面c场面上的女人。
那床上的女子突然动了一下,先前红肿似桃子微闭着的眼睑突然睁开,用迷离无神又略带绝望的眼神儿看着张丽雅,头发凌乱的如枯槁的野草。她的枕头上已被泪水鼻涕浸湿,枕边儿一堆的纸团,还有打开的药盒和药粒药片。
“陈娟,这位是张律师,特意看你来了。”陈娟的朋友忙近前介绍道。
那叫陈娟的女子眼睛一亮,用胳膊肘支着身子欲坐起。一旁的姐姐忙上前把她扶起,母亲一旁为她在身后用被子靠住虚弱的身子。
“张律师,你可来了”陈娟刚一张口,已是泣不成声,接着便开始嚎啕大哭,双手胡乱地捶着。
陈娟的哭声,撕心裂肺,听起来又有些惨人。一旁的母亲c姐姐还有她的朋友一边跟着哭,一边规劝着。
“娟,小声儿哭吧,要不,护士又好给你打针了。”母亲哭着劝道。
“打什么针?”张丽雅问。
“她一闹大了,就给她打针,让她安定睡会儿。”姐姐抹着眼泪解释。
张丽雅听了,上前摆手示意她们三个道:“别阻止她,让她哭吧。”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一男一女推门进来,胸牌标示护士。“怎么又哭闹起来了?”那女护士问。
“没事儿的,让她哭会吧。”张丽雅忙说。
“这是医院,不能由着她这么哭闹,会影响办公和其他患者。再打个针吧,让她睡会儿就好了。”护士为难地建议道。
“不行,不让她哭出来,这么憋着,会把人憋坏的。”张丽雅坚持道。
“你是她什么人?”女护士问。
“我是她的律师,来了解下情况。”张丽雅说着,从包里拿出律师证。
女护士看过律师证,打量了下张丽雅,见张丽雅脸色坚决,便犹豫了下,然后说道:“你们家属要在身边看护好,可别让她乱动,更不能乱跑。”
众人忙答应着,谢着。
女护士又转身对男护士说道:“你在这儿看护着,我跟曲医生说一声。”男护士点头,女护士转身离开房间,随手把门关紧。
这期间,陈娟的哭声一直没有停止过,胸襟前满是泪水鼻涕。
众人默默地围站在一旁,先前母亲和姐姐还有些紧张,但见张丽雅一脸的从容和镇定,便也慢慢地放下心来。
陈娟的哭声慢慢减弱,自已开始找纸擦着鼻涕,擦拭着胸襟上的污物。张丽雅松了一口气。
陈娟止住了哭声,竟然向张丽雅歉意地说道:“张律师,让你见笑了。快,让张律师坐。”
陈娟的朋友忙把椅子推过来:“张律师,您请坐。哎呦我的天!陈娟,你总算是开口说句话了。”
陈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拢着自已的凌乱又粘粘的头发:“张律师,快请坐!”
母亲和姐姐也跟着高兴起来,收拾着床上地上那一堆纸团。男护士见状,有些莫名的眼神回看了几眼,离开了房间。
“哭出来,觉得好些了吧?”张丽雅坐下,微笑着问道。
陈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带着哭腔说道:“我是这么多年攒的哭声和泪水”
“你太要强了,所有的痛苦和委曲都一个人抗着,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张丽雅安慰着,也婉转地批评着。
听张丽雅这样说,陈娟的泪水刷地又爆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