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香不知怎地不去看他,实际上却是不忍心看着一原这一脸淤青的样子,刚才说完了该说的那些事情之后,自己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主意,竟然想都不想就叫一原老实坐在这里,自己跑去弄些祛瘀活血的药材来,手中的这条热敷巾都是向一个伙计要的。
趁着还热乎,木挽香已经轻轻把热敷巾贴在一原的左边脸上,一触碰到淤青的时候,原先不怎么痛的地方顿时火辣辣的,一原闷声喘了一口气,忍住不动,但眼皮子那里一抽一抽的,也没能掩住他有些疼痛的感觉,木挽香赶紧松了一下手,问了一声:“痛么?”
一原摇了摇头,他终于第一次对木挽香很温和的笑,可心里面的滋味七杂八乱,他第一反应脱口而出也就是简简单单的“不痛”两个字,而且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覆在了木挽香的手背上。
木挽香仿佛松了一口气,她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有什么不同,只想着要把几包药材放下来的时候,她的脸才刷的一下子红了,整张脸都感觉着滚烫火辣,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与一原有接触,明溪瞪大了双眼没话可讲,还好沧离心神镇定,赶紧干咳了一声,吓得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一原这才反应过来把手松开,木挽香放好药材急忙说完话:“一天三次,这里共九副药材,共吃三天,热敷也别忘了,早晚各一次,直到淤青消了为止。”
这话仿佛说的很急,木挽香作为女儿家心思娇羞,遇到这种场面早已经先一步溜出了房门外,明溪先追着出去了,这里顿时只剩了沧离与一原两个人。
“算着日子你在这里也差不多了,没想过什么时候回去?”沧离确定周围没人之后,他今天一直把这句话忍在心里,直到现在才说了出来。
一原眼神一眨,反问道:“你想我回去跟皇兄争吗?”
“不是争。”沧离平复语气,解释道,“你的心思决定了你争不赢的,所以没必要争,只是你作为皇甫氏的皇子,不能够坐视且袖手旁观任何不当的作为,即便是做出这种事情的是现在的天子,长渊立世的根本,就是得民心,受百姓敬仰。与治国的道理一样,不要等以后发生了不可避免的问题才来解决。”
一原知晓其中的道理,他点头道:“我明白。”
沧离转身就要跟着走出去,却不料一原这时候搭在了他的肩上,声音极细极细的响起来,一原的表情在说完的那一刻笑了起来,最后再确认道:“我说的对不对,你小子装深沉”
沧离的眼神对上他之后,若有若无的笑意直接给了一原一个明确的答案,但他很认真地嘱咐一原:“等到时我们回长渊的时候,你可要自己多想想利弊好坏再做定夺了。”
一原很郑重的答应了。
醉梦小楼的大堂中央,明溪与木挽香正等着沧离出来,刚巧这个时间艺台上她们看见了之前招待几人的殷无月,这位殷公子手中技艺了得她们也是听说过的,明溪更是在之前就亲眼见识过一次,只是那一次她的心情感受复杂的,不知为何,她听起这个人的声乐总会勾起心底的一点回忆,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他如往常一样端坐,艺台四周皆是宾客满怀期待的眼神,对于他们来说,这位公子可是令人又欣喜又敬佩,仿佛每一次目睹他的演奏尽兴尽意,却又期待起他的下一次登台演绎,他们当中还有人调侃道,要不是苏小娘这位在皇城扎根立足知名都比他早,现在的榜一位子指不定谁呢?
沧离出来与她们会合,既然找到一原说完了事情,早点回府的主意算是在三个人中取得了一致,临走之前明溪还抬头看了看台上那位正好要演奏的殷公子,却没有想到他的眼神竟然也落在明溪的身上,后者还以为她的身边有什么人一样,左右看了一下才以为是个错觉而已,转身就与沧离c木挽香走向醉梦小楼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