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做交易?”高拱撇嘴道,以嘲讽的语气说,“你交出一两个汉奸,我就把你孙子还给你!”他摇头,“如此,岂不失我堂堂天朝之体,见笑天下!”
“喔呀!”房尧第恍然大悟,“国格所系,尊严所关,委实不可轻言交换。那么玄翁,当如何处之?”
“哈哈哈!”高拱大笑道,“你倒反问起我来了!”
房尧第笑道:“学生知玄翁已然成竹在胸矣!”
“也罢,我说说自己的想法,崇楼看怎样。”高拱道。他呷了口茶,目光幽远,“愚意:只宜将把汉那吉厚其服食供应,大大超出他的期望,使之歆羡我中土之富贵;而我又开诚信以结其心。其奶公阿力哥,既能唆使把汉那吉来降,则其人可用。他挟老俺之孙来降,则必不敢再回去。以可用之人而怀不敢复归之心,我再许之他日之利,自可令其佐我今日之计,彼必甘心为我所用。”
房尧第道:“玄翁之言合情合理!只是……”
不等房尧第说完,高拱接着道:“老俺闻我厚待其孙,必对我生感德之念。如其率兵来索,则我只严阵以待,而从容晓谕之:‘把汉那吉来降,我天朝知他是你的孙子,方如此厚待他。你不感恩,还要怎样?你若早有你孙之见,慕义来降,则待遇又岂在你孙之下?而今却拥兵强索,能无愧焉?’只如此说,不必恶言相向,则彼当计穷,而我乃以把汉那吉作为制约老俺的工具!”他得意一笑,“况且,黄台吉素恨老俺偏爱此子,而今此子南来,则必幸灾乐祸,归咎老俺偏爱惹祸。老俺来强索,黄台吉必不肯真心相助,从此父子之间亦当有嫌隙,而我得以喘息为备。”
“嗯,有道理!”房尧第点头道。
高拱继续道:“若老俺可图,或忿沮而死,则我速将把汉那吉送回,使领其众,仍受我之名号,我并宣示中外,有敢犯把汉那吉者,我必助其图之。黄台吉素恨此子,彼此必兵戈相见,相互厮杀,无暇他顾。我可借以修战守之备,享数十年之安矣!”
房尧第频频点头。
“若老俺厚爱其孙,必欲得之,强索不成,势必求归顺!”高拱兴奋起来,“彼求我,我开始却不答应。只是放话说:‘彼久作歹于中土,若非有真确证据,安得信其归顺。’此话故意让老俺闻之,再密使细作在旁为老俺画策说:‘若将赵全等绑了献于朝廷,归顺可成,把汉那吉可得,不的,则无计可施矣!’老俺必悟。若果绑缚赵全等人前来,我即受之,并对老俺说:‘观你之举,可谓诚信。今后你即为朝廷之臣,你之部落,皆我中国之赤子也。既是一家,你孙可听其归,不分彼此也!’如此,则是嘉其归顺,以大义与之,方成体面。”
“喔呀,玄翁真是高瞻远瞩啊!”房尧第赞叹道,“以常人的想法,留把汉那吉为人质,以为他日交换赵全之用。听玄翁一席话,方知这是自损尊严!不过玄翁,赵全为老俺立下汗马功劳,老俺似不会轻易答应献出赵全。”
“也不必斤斤计较于此!”高拱道,“老俺归顺,汉蒙一统,这才是大局。至于献不献赵全,只是象征罢了。汉蒙已然浑然一体,以贸易取代战争,即使赵全仍留在老俺身边,又能怎样?况有此风波,赵全必不自安,与老俺彼此生出嫌隙,有了二心,我再用计图之,有何不可?是以,今日不可说破,只加意厚待把汉那吉及阿力哥,对老俺可置之不理,待其来求,我再徐徐应对之,方为得计。”
房尧第也大感兴奋,道:“学生不惟钦佩玄翁的襟怀识见,更钦佩玄翁的判断力。”
“此计如何?”高拱问,语调中充满自得。
“只是,千百年来,与异族抗争,养成了士大夫的爱国心肠,尤其是自宋以来,士大夫极重气节,与外族交涉中一味抵抗,不敢甚至不知言和。”房尧第忧心忡忡地说,“况北虏铁蹄,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