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干完一发大事之后,总会有一种倒头睡他个三天三夜的冲动。
很不幸,珈以被这种冲动给蛊惑了。
闹钟第一次响的时候,她伸手摸索着给关了,翻了个身蹭了两下枕头,继续沉沉地睡过去。
等她在某个瞬间被窗外的日光叫醒时,已经是半上午了。
珈以“腾”地坐起身来,抓着头发就往外跑,趴在栏杆上往下一看,正好迎上了沈寄听见声响转过来的目光。
一眼看见珈以还穿着睡衣,头发蓬乱,睡意朦胧,脸上睡出来的红晕可爱得让人想揉脸的模样,沈寄愉悦的神情打了个折扣,赶紧喊了她一声,“家里有人,洗漱完换了衣服再下来,给你请过假了。”
喔。珈以转身回去,莫名觉得——沈叔他心情很好啊。
刚醒过来,脑子有些不愿意思考,珈以洗了脸换了衣服下楼,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又偏过头喝了口牛奶,才感觉到不对,转脸看向沈寄,“沈叔你会做包子了?”
这包子里一点肥肉都没有,葱花很少,显然不是外面买回来的。
沈寄也捏着个包子吃,闻言还笑了笑,“是你同学做的,味道还不错吧?”
珈以:……
她只是睡久了有点懵,又不是真的成了智障,昨天她把人带回来,沈寄那张黑得要滴水的脸还历历在目呢,怎么可能今天就变成春风拂面的和蔼家长了?
珈以转头去看楚潇。
楚同学低着头咬包子,脸上是一派镇定。
珈以和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同桌,清楚地分辨出了他这种镇定——被压迫得连草稿本都交出去,老底全被人抖了,心灰意冷后的麻木型镇定。
喔,懂了,沈叔肯定已经搞清楚了楚潇的心上人是谁。
珈以忍住上翘的嘴角,捏着包子,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咬了口包子嚼着冷静了下,才朝楚潇扬起一个甜甜的笑脸,“谢谢楚小潇啦,手艺真是棒棒哒!”
餐桌的位置分布上,沈寄就坐在她的左手边,而楚潇却坐在她对面的右手边,因而珈以转过头的这一笑,丝毫没有掩盖笑里的打趣,成功激得被扒了老底,易爆易燥的楚同学怒从心起,拿了一个包子砸她。
珈以顺手接了,又奉送了个同等微笑,“啊呀,楚小潇对我可真好!”
按她惯常三步走的策略,楚潇这会儿才是最愤怒的时候,至少也要来个“拍案而起——咆哮一通——憋气坐下”的过程。
但这会儿他的手才按在了桌上,整个人的气势就立刻怂了下去。
沈寄伸手过来拿走了珈以手里的那个包子,扔回到盘子里又给她换了一个,“你早上脾胃弱,不能吃凉的,”又拍了下她的背,“别闹了,赶紧吃。”
珈以看了眼缩着连闷气都不生了的楚潇,“恩”了声乖乖低头吃饭。
适当地刺激刺激就好了,真做过火了,她怕沈叔把楚潇给摁死了。
她偃旗息鼓安静了整一个学期,期末考的最后一场时把笔往桌上一搁,点开面板用钻研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题的劲,确认那就快要走完的进度条的确往下拓展了些。
也就是说,在她瞧不见的地方,沈寄在推动着男女主之间的联系。
珈以真的松了一口气,考完回家抱着被子睡了个天昏地暗,半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上了趟厕所就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滚了一会儿,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饱受失眠之苦,就决定去给沈叔送点“温暖”。
她半夜抱着枕头坐在沈寄床边的地上,幽幽叹了口气。
感觉到些许不对劲的沈寄猛地惊醒过来,一口气呛得撕心裂肺。
伸手刚要去开灯,就听见小姑娘无精打采,甚至都有些低沉抑郁的声音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