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县长的意见是决定性的,因此,段琦才当上了这个主任。
苏星晖到了崇津县,肯定不可能与所有人为敌,他也需要团结一些值得团结的力量,用几个可用之人,那么,段琦就是一个可用之人了,他并没有什么背景,不属于任何一派,如果说他是前任县长陈秉坤的人,那么,陈秉坤已经走了,现在他就等于是孤家寡人了。
而且苏星晖打量过了段琦,段琦是个干巴瘦的中年人,眼镜片很厚,左手的手指被香烟熏得焦黄焦黄的,这让苏星晖一眼就看得出来,段琦这是熬夜写材料写的。
前世的苏星晖,三十岁以后调到县里,也经常熬夜写材料,让本不抽烟的他也抽起了烟,都是为了提神,如果不是眼睛还可以,那他的形象跟段琦就是一般无二了。
因此,一看到段琦这个样子,苏星晖本能的就起了一种亲切感,能够这样熬夜写材料的人,至少都是本分人,要是不本分的,根本不会干这种辛苦活。
熬夜写材料有多辛苦?这年头可没有电脑,纯用笔和纸来写几千字的材料,写完了改,改完了写,往往一篇材料写完,天都快亮了,很难想象一个不本分的人会干这种活。
冲着这一点,苏星晖就觉得段琦不会是个坏人,当然,段琦具体如何,他还是要观察的。
苏星晖道:“段琦同志,你这个大学生,光写材料有点浪费了啊。”
段琦低下了头道:“苏县长,我别的也不会干,就写材料还行。”
苏星晖道:“段琦同志,你这可就太谦虚了,恢复高考之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每一个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啊!”
段琦低着头,他又何尝听不出苏星晖这是在拉拢他呢,不过,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是国家的宝贵财富吗?这让他的眼眶有点湿润,他必须要低下头,很用力的忍着,才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苏星晖道:“段琦同志,好好干,不要有什么顾虑,要安心工作,党和组织还是信任你的,对了,我这里有一份材料,先给你看看,你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下次县长办公会上,就拿出来讨论一下,通过执行吧。”
段琦抬起了头,从苏星晖的手里接过了一份材料,看了起来,可是这份材料让他看得心惊肉跳,薄薄几页纸,仿佛有千钧之重,让他的手都在颤抖。
这是一份新的财务报销制度,制度上明确规定了新的招待标准,以及费用报销的制度,什么客人需要哪个部门对口接待,需要几个陪客,每个人多少伙食标准,中午不能喝酒,这些东西都写得异常细致,让人没有半点空子可钻。
而所有的费用报销都需要有合理的事由,有正式发票,并且需要常务副县长和县长的签字,如果是大宗的政府采购项目,还需要招投标,有财政部门和分管县长及县长的审批签字等等。
段琦当然想得到,这份制度如果真的开始执行了,那将会在崇津县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他不看得心惊肉跳才怪了。
不过,他倒也有些佩服苏星晖,苏星晖的切入点非常好,这费用的事情本来就是县政府的权力,苏星晖做这些没有任何逾矩之处,谁也不能说他什么。
而且,段琦也知道,崇津县在开支方面简直是太奢侈了,比如昨天那一桌给苏星晖办的接风宴,最少都是两三千,司机报销修理费,报销油费什么的也都没个谱,一报几千上万的都有,有的车,修车费比买车的钱还贵,但是你能说什么?别人可是领导的司机,领导也签了字。
崇津县稍有一些权力的干部,都能到餐馆去签字挂账,反正是嘴里没油水了,就几个人约着到餐馆吃一顿,然后随便写个事由,签个字,挂上单位的账,可不要小看了这笔账,每年全县光是这项开支,都至少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崇津县这么一个穷县,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