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委屈回到家里,总是一个人闷闷的不说话,陈妈每每看到柏君鼓着气不说话就用手刮刮他的鼻尖,轻轻地抱着他。
那时候柏君以为,陈妈的怀抱是这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
即便是现在长大了,柏君也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在陈妈跟前撒撒娇。
两菜一汤,很家常的菜色。
柏君吃完饭,刚刚坐下,陈妈就端来一盘新鲜洗净的大葡萄。
“君君来吃点这个,昨天隔壁张叔给的,说是从他老家乡下那边带来的,可甜了,南升他不吃甜食,咱娘俩多吃点。”
说罢,扯过围裙擦了擦手,坐在柏君旁边。宋南升正收拾厨房,洗碗擦桌。
柏君提过,像洗碗拖地这种事情自己可以帮忙,陈妈年纪越来越大了,柏君也不想陈妈太辛苦,可每每说到这些事情,陈妈总是两眼含泪,嘴里低喃着:“柏先生对不起”。
追问过陈妈,但得到的答案却不是柏君想要的。
柏先生。
柏君知道,陈妈口中的陈先生就是自己那个消失十四年的父亲,可柏君就是想不明白,陈妈到底对不起那个男人什么。
那个男人,柏君不想去回忆。如果实在要去追忆,脑海中就只留下忙碌的背影和离开时推倒母亲的决然。
柏君想,恨过吧?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的离开,母亲就不会离开,自己更不会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
“君君,君君?”
见柏君不说话,陈妈伸手推了推他。
“啊?”
“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累了就上去睡觉啊。”
看着陈妈额上c眼角上逐渐多起来的皱纹,柏君不禁有点心酸,同时也非常感谢这个女人的强大,孤身一人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这么多年了。
情不自禁的,回身轻轻地抱了抱陈妈,像小时候一样。喃喃道:“我没事,就想抱抱您。”
“你这孩子呀,还是没长大。”陈妈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抚柏君的头发。
柏君顺势靠在陈妈厚实粗糙的手上,磨蹭磨蹭。
“好啦,快去洗个澡,一会儿陪妈妈出去散步。”
柏君拿了一个抱枕,靠在沙发上,睁大亮亮的双眼,看着陈妈。
“妈妈,您这次叫我们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叫你俩回来了?小没良心的!”
陈妈装做有些生气的样子,扯过柏君怀里的抱枕扔到一边,没了抱枕的柏君赶紧坐直连连讨饶。
“没有没有,妈妈最好了。”
说完,还是收敛了脸上的嬉笑,认真严肃起来:“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妈没说话,从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着看起来很有年份的纸放在柏君腿上。
“这是”
“你自己看看吧,有的事情,妈妈也不想瞒着你。”
柏君轻轻的打开外面包裹着的报纸,里面是一张硬壳的名片。
柏念安,南安集团。
非常老式的名片,边缘的打印的字已经看不清了,但柏君还是一眼就看懂了。
陈妈这是在告诉他,父亲在的事。
柏君握着名片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思绪一片混乱。陈妈将东西递给他就上楼了,柏君将自己蜷成一团,将头深深的埋在腿间,不知何时,握在手里的名片掉落在地上。
也没有去捡起,静静的,空气间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情这种东西,轻易是丢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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