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还沾着芹菜叶的皮鞋出现在他眼前,“小子,叔叔呢只是想让你写几个字,你看你这弄的啧啧,一会叔叔叫你写啥你就写啥哈。”
袁锦书被按在地上看不见赵大的表情,保镖已经拿着合同过来了。
“搬迁同意书?”
“嗯。”赵大的耐心有限,觉得牛刀用在小蚂蚁身上浪费时间,吩咐道:“给他按手印签字。”
保镖直接用这个别扭的姿势给袁锦书按了手印,才把人松开,把纸笔往袁锦书面前一亮。“把名字写上。知道写哪儿么?写这。”
袁锦书迟迟未动,赵大眯着眼问:“怎么?还不舍得写?呵呵”
赵大独自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让在场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又毛骨悚然,最诡异的是他自己又突然停止了笑声,戛然而止。“给我打。”
袁锦书以为至少要等他在他脸上吐口唾沫,赵大才会动手,没想到保镖一拳直击他的腹部。
这一下就让他痛弯了腰。
拳头如雨点般砸下来,他十五岁的小身板几下就摊在了地上,重回肮脏混乱的地面,他努力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和脸。
最柔软的腹部被踹了四次,左手五根手指全被碾压,背上的伤痛到无法计数
他觉得时候到了,高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叔c叔c我写,好痛!我写!”
不用赵大喊停,保镖们自动停手,显然这种事做多了,达到目的见好就收。
“没妈教的孩子就是不聪明。哼哼,你早配合我,何必吃这苦头。”
瘫软的袁锦书又被架起来,垂着左手趴在椅子上签字。
签好字,按照各种剧本顶多就是再给他来上一脚,然后赵大被保镖簇拥着摇摆离开。
眼前的合同被抽走,一沓红色钞票却丢到袁锦书眼前。
“叔叔也不是小气的人,这一万块是给你妈妈的安葬费。自个儿去重新找块墓地,明天就把你妈妈请过去。”
赵大盯着他满是污渍的脸,“啧啧,这点小事儿自己能做好吧?听说你爸是给大官当司机的,应该很忙,就别去麻烦你爸了。乖,听叔叔一句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袁锦书身上哪里都疼,根本不想理会赵大。他忍着不说话,赵大带着保镖大摇大摆的离开。
上辈子作为祁云衷的小跟班,他一生都没被谁欺负过。
要说挨揍,只有一次。
——被祁老爷子打断了几根肋骨,几十万的花瓶迎面砸过来,他没躲,也没恨,那是他罪有应得。
仆人窥视大少爷,一个男人窥视另一个男人,在年事已高的祁老爷子眼里那就是变态。
袁锦书一只手支着椅子站起来,踉踉跄跄又要软下去,赵二上前扶住他。
“小袁这事儿”
“没事儿,我不怪你。”袁锦书抽出自己的手。
赵二的良心受到大赦,匆匆跑到前面铺面一阵倒腾,应该是在翻什么东西,回来时拎着个塑料袋。
“小袁你先别走,叔送你回去吧?”
赵二又扶住袁锦书的手臂,袁锦书这一次直接甩开了。
我不怪你,是因为将来我回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袁锦书眼里是一片寂静,赵二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哪个小孩子有这样的眼神。
他把手里的袋子塞给袁锦书,不敢多说什么,越是寂静无声的地方就越是让人心生畏惧,袁锦书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他惨白的脸,好像下一刻那些黑就能将他吞噬。
袁锦书浑身疼痛,看袋子里有碘伏之类的消□□品,勉强接过,一手抱着袋子慢慢走出了赵家。
他很累,走不动,动一下就疼,所以他没有直接回家,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