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锦书从来都觉得酒是个好东西。
一,上辈子借酒消愁的日子不少;二,喝多了就容易套话。
一顿午饭下来,他对观音山麒麟园了解了七七八八,起码王百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赵二的哥哥赵大是干包工头出身的开发商,现在死人住的地界可比活人的还贵,再加上不允许私人墓地以及强行火葬的执行,搞经营性公墓更是商机无限。犄角旮旯的地儿开价一万,风水龙脉什么神乎其神的好地段买十万甚至上百万,光是卖墓碑石料的都发了财,赵大盯上这个一点也不奇怪。
上辈子不声不响赵大就给袁锦书妈妈移坟,居委会那边明明存着袁长天的号码他却说没有联系方式,因为给了块风水不错的墓地甚至好像是袁家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一次,袁锦书不再是十五岁还在因为喜欢上个男人而害怕的小男孩,他是个人生经历丰富的成年人。上辈子为了跟着祁云衷,袁锦书学习的可不止课本上那些知识,祁云衷的公关公司是他一手弄起来的,后续经营大部分也是他在管,要说他是祁云衷的左膀右臂不如说他才是这家公司真正的执行ce一。
从王百金家回来,他打算打扫老房子。如果他不准备迁坟,那这将是一场持久战,他不想在这种连蟑螂都不光顾的房子里住。
他找出稻草一样的拖把和抹布,站在一楼客厅,无比怀念未来的清洁机器人。
室内空气质量一降到标准指数以下就会自动开始清扫,对玻璃木料瓷砖等材质都有不同的识别护理程序,还自带空气净化功能。
2017年好像也有保洁到家服务吧?他掏出手机,看了眼黑屏的手机又塞回兜里。
“算了。人最值得执行的人生准则就是‘认命’。”
深吸一口气,袁锦书开始打扫。
一楼用了两桶拖地水,每一桶都黑得可以沾着写字,转战二楼又蓄了桶干净的水。
二楼是他父母和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每年回来还有稍微整理一下,父母的房间已经三年没有进去过,从他上初中能自己回来扫墓开始。
这个家大部分的家具都是袁锦书父母结婚时购买的,一部分是袁妈妈的陪嫁,比如那个红木雕花的梳妆台,大概是家里最值钱的一件家具。
袁锦书伸手拂过,指纹就被尘土完全盖去。
“真的是”
他想抱怨一下袁长天,三年都不来看亡妻一眼,如不是直到他跳海袁长天都没有再婚,他真的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不是有了新欢。
袁锦书一直都没看透袁长天,儿子也不管,给别人当一辈子的司机,这个人生活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这是母亲最喜欢的梳妆台啊,才三年不,也许更久,袁长天之前回来也许都没有擦过一次。
袁妈妈在世时常常和他讲的趣事儿,说他小时候老是在这个梳妆台上撒尿。
“你这个小机灵鬼,最是知道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不好,撒尿都要挑我们家最贵的东西尿!”
“呵呵”
他轻轻笑出声,决定还是先把这个整个房子最值钱的东西弄干净。
如果不是怕水泡坏了木材,他真想直接用水管去冲洗梳妆台,精美的雕花里积攒的尘埃一点一点擦起来实在太麻烦。抹布在清水里洗了拧干又洗了拧干,擦完雕花他的眼睛看东西都模糊不清带着重影。
梳妆台自带一个大抽屉,袁锦书整个抽屉都抽出来,东西一股脑倒在地方,陈年旧物也不比地板干净多少。
地板上一堆东西里首饰和证件占了大头,还有几个护肤化妆的东西,牌子袁锦书是不认得的,但三十几年也没少和女人打交道,特别是祁云衷那些老情人新小蜜,口红粉饼什么的都识得。
面油的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