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出条缝,慢慢地拧出剑首。这才发现“载寒”的剑首确实不是实心的,里面填充了软木,而软木中间正嵌着一个东西。
他慢慢地掏出软木,不一会儿,那个东西就露出了真身——果然不出所料,就是一把翎梭。
他又从怀里掏出了林致送给自己的那把,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外表几乎一致,也还是镶嵌的东西不同。剑首中的这把,镶嵌的是颗棕色的玛瑙。
那爷爷说的丢掉剑,是为什么?丢与不丢有什么不同?这个小小的东西到底有多大威力可以让这么多人都忌惮?
林致的失踪也绝不会是无缘无故。
第二天一早,叶浓荫便驱马去了石城西。眼前的这座兜率寺在石城十分有名,全依仗着住持明正法师的修行得法道行高深。家中若有丧事的人家都会到兜率寺来请法师帮忙超度亡灵。
叶浓荫之前在袁木深家中已见过明正法师两回,这次进入山门便直接说要拜会他。
接待的小沙弥说:“施主,住持不在寺中,要很晚才会归来。”
叶浓荫没有离开的意思:“无妨,我等等便是。”于是就坐在佛堂里等。
小沙弥见他执意不肯走,就不再管他,任由他等着。
过了半晌,明正从门外走进佛堂,见到叶浓荫,脸上微微一笑:“阿弥陀佛,叶大侠久等了。”
叶浓荫也冲他拱拱手道:“法师,我们是不是许久未见了?”
“嗯,乾锋堂之事之后就未见过。”明正和颜悦色地说,那张佛像一般的脸上,充满了慈悲之气。
“叶大侠,今日是为何事而来?”明正接着问,顺便给叶浓荫递了一杯茶。
叶浓荫接过茶水,没有喝,只是放在手边,对着明正似有深意地说:“我想向法师请教杀戮与修行的问题。”
“哦?”明正的眉梢稍微动了下:“叶大侠想问二者之间的什么问题?”
“我想给法师讲个故事,不知法师是否愿听?”叶浓荫问道。
“哦,洗耳恭听。”明正回道。
“以前,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有这样一个人:白天在寺庙里修行诵经,给世人讲解佛法,晚上却出去大肆杀戮,嗜血成性。法师你说这样的修行是在为杀戮赎罪还是在为杀戮做掩护?”叶浓荫凝视着明正。
明正脸色稍变,笑道:“叶大侠,故事不可当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他一心修行,放下心魔,不再杀戮,那便是已结佛缘。”
“哦?法师你可放下心魔了?”叶浓荫继续问道。
“哈哈哈哈大侠你可真会开玩笑。”明正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玩笑?是吗?”叶浓荫说着,伸手将手边的茶水向明正泼去。
明正见势,立马后闪,但茶水还是有几滴溅在他的衣袖上,衣袖立马被蚀穿几个破洞。
明正一改刚才的慈悲相,冲着叶浓荫冷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法师你只当是世人都只是以眼观人,以为出家人的慈悲与善德就是你大肆杀戮的最好掩护,但是你忘了,世人不只是以眼看人,有时也会通过鼻子!”叶浓荫说道。
“鼻子?”明正死盯着叶浓荫。
“是的,虽然世上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相同,但是能沾上那种寺庙中特有的檀香味的人不多。况且每家寺庙制作线香时都会放入不同的木材粉,又会有所区别。你终日躲在这寺庙里装神弄鬼,已然觉察不到,但是外人却一靠近你便能闻得出来,还会记得这味道。即使你穿着斗篷也掩藏不住!”叶浓荫说道。
“哈哈哈哈看来真是我小瞧你了!”明正狂笑道。
“你已识破了我的身份,还敢一个人前来,是料定我杀不了你?”明正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