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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他却是真切的听了,且从内心深处涌出了莫名其妙的忧恐。

    好在墨汁是新研墨的,且墨不多,仔细擦拭后谢陵的手心只剩浅浅的红丝,与月老的牵扯不清姻缘用的红线恰好可以媲美。

    “什么怎么办,习惯了便习惯,”亓御略扬嘴角,“我的剑也不是时常握在手里,挂在腰间或是束之以阁的时候也不少。总还是得空将就你的讲究。”

    谢陵约摸觉得自己不够堵心,也五感尽失的忽略自己以及亓御的微妙变化。只是继续说道“世家联姻已经定下来了,你以后也是要执子之手的人”

    娶妻生子更贴切这话的意思,但是他却别有用心的切换了一个委婉的词。

    静默无声的烛光荧辉里,他觉得手心里被人重重一捏,细碎零散的温热汇聚一堂,人为的添柴加火使得他整个手心滚烫似沸水。

    亓御的目光紧紧攥住他的他无处落脚的视线,相视一眼,他仿佛读懂了亓御目光里深意我正在执子之手。

    夜多是蛊惑人心,纵容心底妄念恣意发酵的元凶。许多荒唐都是从玄夜开始,并成长为人间难撼之木。

    “我睡不着。”谢陵生硬制住夜的张牙舞爪。

    亓御淡笑一语“我知道,明日加封摄政王,你若是能安心呼呼大睡的人,我也不会乘夜多此一举。”

    所以你的手可以松了吗谢陵坚决不与亓御同心同德。

    “那你跟我说说罗织吧。”谢陵强制自己忽略亓御不松的手。

    亓御坦言相告“罗织当年救我于危难之时,甚至想救前神机营。所以,她,我不能不给其颜面。”

    千想万思,万万没有料到罗织于亓御竟是有救命之恩。这样倒说得通二人间与众不同的相处方式。

    “也不知道卢家能不能把王渊澄拖下水。”

    一刻钟之内,谢陵无师自通的挂啦了两个弯,出神入化的步步避雷以及掩饰之举,令亓御内心喟叹不已,果真是养熟了且养的异常机灵。

    “顶多让王渊澄湿鞋,下水的可能性还不如殿下明日稳立勤政殿的可能性大。”亓御敲打着谢陵。

    做了摄政王的谢陵就要自己独挡一面,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臣服,以身作则的臣服。

    谢陵微怔愣,他果真是毫无威仪吗

    “亓爱卿,本王有意见了。”不满,绝对的不满,毋庸置疑的不满。

    亓御轻轻捏手心一淡笑,井井有条的欺身而上,隔着一张香木长案逼近了谢陵的肩头,语气似有若无的恐吓

    “殿下还没坐稳摄政王,就对臣心生不满,看来臣得趁殿下根基未稳,好好为自己谋划打算一番,不然以后连给殿下添香研墨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殿下以后可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人。”

    谢陵颤抖不已,尤其是第二句话无端使他产生了莫大恐惧,亓御这语气与被夺佳偶的暴徒一般阴鸷可怖。

    “不会的。”气虚微弱,却饱含决绝之意,亓御从中油然而感一股无名但又刻骨的沉痛。

    “我不会踏足后宫,如果非要如此,我宁可玉碎。”谢陵神色清浅有如疏影照晴空,寂寥广漠发自骨血而浓重。

    亓御恍然大悟,这才是谢陵不见太后且执意留下那个生父不详的孩子的真正缘由。

    “稍微阖眼些时辰,总不能晨时站在朝堂上打盹。”

    “也好。”

    万里腾龙张牙舞爪的扒在寸金缂丝的王袍之上,借着金龙盘旋九州云霄之威仪,使得套上王袍的琢玉之人也添了天威神仪。

    纵使谢陵如何瑰丽昳容,身加天龙背对双龙镀金浮雕,左右两立擎天盘龙柱,仿若上苍独庇护的神祇,端是站立一方便足以威慑八方。

    亓御与一众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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