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子吉的丹青图送的委实晚了些,但时辰却是卡的好——谢陵休整完毕。
将军府豁然贯通的长廊尽头,一方笔直的长案上竖着铺开十六副丹青画像。
“本王记得只有十五具尸体,怎么有十六副图?”
查子吉看着眼前金质玉相的锦王,犹豫再三道:“下官做个假设,假如扶昃联合突厥大王子成功刺杀您,加上章台楼那个后来死的埙,一共应是十七个。”
十七?谢陵不明所以。
亓御却看向查子吉:“别卖关子。”
闻言,查子吉端正了姿态:“下官要汇总案情以呈圣听,自然要查清十多人为何而死。”说着话,查子吉又掏出一本老旧泛黄发黑的古册,他一下便翻开了缺失一页的地方,将书呈给锦王,示意其从缺失处往后瞧。
“岁祭?以岁龄之数人命祭奠亡魂以催其归魂?”谢陵把册子转给亓御,看着查子吉道“这有可能吗?如此岂不是人人都能死了又活?”
查子吉莞尔:“殿下势必再想如此之法还有人会死吗,不停地借用此法归魂,人人都能长命无绝衰,实则非也,所能成为岁祭之祭品皆要与被祭奠者有所相似,而且,此法若真的可行,只会死更多无辜之人。”
长生不死是人人所梦寐以求的,若此法真有用,只会引发更多无义之战,非但不能长生,反而会加速灭绝。
“谢陵”亓御突兀地喊道,“扶昃一开始的目的只有你,你一个人而已,这些人一开始应该只是挑衅于我或者发泄自我,至于后来,应该还差一具尸体。”
查子吉并不惊讶亓少将军的话,谢陵对这语焉不详的话很是迷惑。
“这上面说岁祭所需祭品要与被祭奠者相似,纵观这些丹青画像,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昳王的影子”亓御目光本是在丹青画像,话至此却突然转到谢陵的脸上,顿了一瞬道:“若论相似,你才是与昳王最相似的人。”
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比孪生兄弟的谢陵与谢陶相似?
“缺失的那一页,是不是记录了比岁祭更好的让人死而复生方法?”谢陵大约能想到其中隐情,“我才是最合适且唯一的祭品。”
谢陵心中滋味复杂,原来他以为的代替孪生兄长与扶昃的打算并不一样。他以为只要他冒名顶替,而扶昃却是要原装的谢陶。若非扶明这个远离扶氏谋划的内部变数,只怕扶昃也不会大老远就对其下手,甚至不惜勾结外贼。
“查子吉,呈给皇上的案宗不必记录这段了,只将这段插曲单独呈给傅少监。”亓御也不知皇上现在是个怎么情状,是否还能承受岁祭一事,总归不能冒险。
查子吉有些为难,毕竟是十几条人命总要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不是,他有些为难:“凡事总要有个合理的由头,不然圣上与民众都不甚好交代。”
“就说,扶昃挑衅于本将所致。”反正时下眼红亓御掌握神机营与禁军军府的人也不缺扶昃这一个了。
查子吉语塞之时瞠目结舌的看着亓少将军,扶府屠府一事虽暂时被朝堂压下,以免民间再兴风波,这亓少将军又要担下连环杀人案,即便不怕晦气,民声与威望也打算一并舍了?还是想把西南海崖杀神变成大晋杀神?
“查少卿”一道清朗如泉溪潺潺流动之声将查子吉从自己的思虑中拉回现实,查子吉作揖回应锦王,谢陵才道:“一个以下犯上c毒害天子c暗杀两位一字王的逆贼,连通敌叛国都能作出,丧心病狂的屠戮百姓自然也不在话下吧。”
谢陵脸上难得有笑意,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和冷着脸的亓御一般,森森寒意。
“是下官愚钝了,多谢锦王殿下赐教。”
反正扶昃现在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什么脏水往他身上泼都行,更何况杀人的本就是扶昃,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