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滑圆润一丝痕迹都无,仅有些处哑光黯淡。
这样不起眼的玉珠却也别有一番雅致,握着玉珠的亓御微嗤——世家这点风骨真是值钱,就是刺杀一个贵胄王爷也要给自己留点端雅痕迹。
“罢了,清理了罢。”
与其花时间纠结这些没影的事儿,还不如将手里这个昳王殿下教聪明些。
他可不管真正的昳王在哪里,他费劲护下来的就算是个假的也要作真的!否则他岂不是要瞎忙活?
淮南道扬州,高明王府。
高明王叶唤真站在湖心亭里端着小瓷碗时不时的喂一喂池中锦鲤,身后温文儒雅的小厮默默看了池中又一只锦鲤翻了白花花的肚皮。
小厮用一直握在手里的长杆鱼兜将那撑死的翻肚锦鲤捞了上来,而后搁进一旁的置壶里。
叶唤真一股脑儿的将手里的鱼饵全部掉进湖里,将碗甩给旁边的侍从。他拍了拍手,尤其不满意的撅了撅嘴道:“本王这山珍海味的都养不活,一群矫情的鱼。”
捞鱼的小厮抽了抽嘴角,见湖里又漂起一块白,慌忙又捞了条鱼。
“好了好了,静美你是本王的亲卫长又不是本王的捞鱼官!”
这个日日穿着素衣粗衫捞鱼的小厮正是高明王亲卫长傅长画,因为秉性好静且姿仪俊美,故在扬州素有个诨名——静美,人传傅静美。
傅长画听了静美二字当即撂了长杆,平静从容的俊颜冷如寒冰。这整个扬州虽传他诨名,但敢叫他诨名的也只有高明王这个风流的死断袖。
傅长画冷冷道:“王爷还是少养鱼,免得生灵涂炭。”
高明王养了几年的鱼,活下来的屈指可数死鱼倒是成山,以致于王府的野猫都比别处多。
“好了好了,静美你别说话了。”
扬州城里敢这样直白跟他高明王说话的,除了傅静美也寻不出第二个了。
说起来这高明王爱上养鱼还与远在漠北的扶家二公子扶明有关,高明王几趟高京走来独与扶明亲厚,且说这亲厚也就是少时高明王单方面的死缠烂打罢了。
叶唤真想起扶明唇角微扬,也不知道扶明现在是何模样了。
他道:“静美,陪本王上一趟京吧。”
傅长画知道高明王还有后半句话还没有说,他便补了上:“见扶明公子。”
叶唤真颇感惆怅,静美最懂他心思,却也是最会戳他心窝子的人。自从扶明陪着那素未谋面的昳王远赴漠北,他便再也没见过扶明了。
他道:“本王想跟思树叙叙旧,不行吗。”
语毕,高明王拂袖而去徒留一道鲜红的身影给傅长画。傅长画在高明王面前一素都是面无表情,此刻却是看着高明王的身影陷入了沉思。帝王垂危且无子嗣,最忌惮的莫过于三位藩王。
几番旨意召三位藩王前往高京,就是实力最强劲的荆南王都不敢轻易上京。傅长画知道,高明王去见扶思树无异于去找死。
傅长画微微攥紧拳头,而后提起盛死鱼的壶。他就如这锦鲤一般,只不过锦鲤是不知餍足的贪图美味,而他贪图的只是高明王身边的一席之地,哪怕结局也是找死。
涂秋镇以绵延红枫著名,亓御带着谢陶等人住进了一早就备好的民宅。院落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目之所及皆是芬芳馥郁,灌木丛生百草丰茂。
谢陶简单用了餐饭,伍子逢与阿缘要带他去赏看枫叶,他觉得疲惫便回了房休息让那二人去看枫叶了。
午后日光正猛烈的时候,林硕悄没声的来了。原本一身湛蓝窄袖团领长袍风姿飒爽的林硕数日不见,甚是狼狈憔悴。
精神衰弱的林硕瞧见亓御这厮竟悠然自得的坐在圆凳上饮茶,带着血丝的双瞳几欲猩红。难怪亓御让他跟着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