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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亓御,我在高京能活着吗?”梦里的死亡仍旧让他心有余悸,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在高京亦不是什么难事。
本就是假寐的亓御自然听清了谢陶的话,只是他又想起漠北谢陶也曾问他自己能活着到高京,如今路上安稳谢陶却又问他自己能不能在高京活着。亓御觉着昳王似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像他前世经历的一样——昳王从未活着出现在高京。
“殿下若是不想死,只需做一件事。”
“啊?什么事?”
“跟我,紧跟着我。”
谢陶听着亓御的话虽是安心,却也不全安心——他只是炙手可热人人争抢的政治砝码,于亓御而言亦是如此。
“殿下叫什么?”
“啊!”谢陶翻个身子,不太明白亓御的问话却是道:“本王叫谢陶。”
“我知道。”
“啊?”明知故问?
“殿下可还有其他名字?”
谢陶想了想,兴许亓御问的是其他一些称谓——就像亓御还可以叫亓九哀。
“季陵,我还叫季陵,就像你还叫亓九哀一样。”
一样却又不一样,从前皇兄他们常唤他季陵。只是这样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人死如灯灭——他害怕再有明灯会灭。若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命灯去代替皇兄熄灭。
“哪两个字?”
谢陶被亓御这句话牵起了一段回忆,记忆里英朗俊伟的大皇兄说他最小,按照伯仲叔季排序,他应当是季大皇兄是伯——他曾仗着年幼直呼大皇兄伯阳。
“季节的季,青陵的陵。”
正在亓御无端有些愉悦感,却又听见身旁那人清朗润嫩的声音响起。
“不过,我还是喜欢叫谢陶。”
刹那间,亓御济生的愉悦感消失殆尽。亓御没有答话也没有问缘由,夜深了,有些话不着急言尽。
高京扶家。
扶延嫡女扶荷抱着一副新得的前朝名家的丹青笔墨,扶荷人如其名犹如一朵清池白莲,美而不俗不媚。霜肌玉骨,眉目如画的扶荷落在远处亭台上的男子眼里。
亭台里的男子一弯笑容,明艳里带着苦涩。待扶荷人到了亭台上,男子已然恢复冷淡容颜,唯有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目还在吞噬着扶荷的心神。
扶荷看着男子风神玉秀的容颜,暗暗烧红了双颊以及耳垂。最钦慕的人站在她面前,她却是多一眼都不敢瞧看。——因为她明白他的抑郁寡欢,也明白扶家的谋划。
可是她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喜欢他的冷淡,喜欢他的孤漠,喜欢他的苦涩,喜欢他的一切一切,哪怕是乖戾暴躁也都喜欢。但是,他一点儿都不相信她的喜欢。
于他而言,自己就是扶家为了诞育大晋皇嗣的工具,是扶家想要一跃而起的阴谋践行者。她在他眼里至始至终都是不堪入目的。
“这这是白鹭图,殿下提过的白鹭图。”
白鹭是忠贞不渝的鸟儿,亦常是成双成对的眷鸟。而他能给扶荷什么呢?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能觉察自己的生命在无声无息的流淌,总有一天他就会一声不响的离开人世,或许是今天又或许是明天。
他叹气,心室处如针扎刀割的疼痛,疼的他险些站不住脚,只能堪堪扶住亭柱稳住身子。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因为伤口心疼,还是因为扶荷c季邚或是皇兄心疼。
他淡淡道:“搁着罢。”
而后,他看着神情掩不住失落的扶荷,她顾盼生辉的眉目里氤氲着滚烫的水雾,看不清晶亮眸子里倒映的他。
无论她怎么用心怎么做,他都是神色清淡不多看一眼。
扶荷福神意欲离去,却被他叫住。惊喜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