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而北原的艰险自己可是体会过的,后面离不开梅正同这个经验丰富的向导。
三人默默的行走,空气逐渐变得清冷,嘴里有白气呼出,光线也明亮起来。梅正同突然加快了脚步,身影消失在一棵粗大的死木之后。柳非忍着伤口的痛楚小跑了几步,绕过了那棵死木,空旷的原野毫无防备的像一头怪兽张牙舞爪迎面扑来。凛冽的北风吹在脸上,有微微的刺痛感。远处起伏的低矮丘陵,偶尔裸露的灰色岩石,浑浊不清的极地沼泽,成片的苔藓和地衣。视线可以看出去无限远。空中传来一声啾鸣,柳非抬头,一只雪鹰正在翱翔天际,这是几天来第一次看到除了巨人以外的别的生物。地平线上,一大群黑色的牦牛缓缓移动,天空中大团阴沉浓厚的云彩仿佛被它们驼在背上。
北部苔原!
柳非意识到他们穿过了死木林,脱离了做梦也不会想到活生生存在这世上的巨人族的领地。梅正同紧绷的脸皮也放松了,这里的一切自己太熟悉了,多少次酒醉后梦回故乡,而现在,脚踩在这片从小长大的土地上,感觉是那么不真实。他的眼眶红了。
钟世杰也被苔原的空旷所俘虏。与东滨的竹林,小溪,湖泊,灌木不同,这里的风格太强烈了。一望无际,蛮荒中透出的那份沧桑重重压在他的胸口。祖父曾经多少次提到过这里的风景,那个时候自己满心的向往现在看起来是多么幼稚。这里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也不是自己凭想象可以臆造的。那样对于北原太不尊重了,这里的空气,土壤,生物,岩石,泽地,没有一样不深深镌刻着古老的记印,这里是亘古就已存在的苍茫画卷。
三个人各怀心思默默站立了一会儿,梅正同开口说:“好了,别站着发呆了,前面五十里地左右有一个村落,我需要到那里去给你们再买些适合这里穿的。”
村落的名字叫二月夏。顾名思义,这里所处的位置,一年只有两个月的夏天,其余全是冬天,没有春秋之分。说是说村落,实际上是个聚集地。没有木头搭建的房屋,没有草棚,而是一顶顶的牛皮帷帐,大小参差不齐。这里距离雪线还远,位于苔原的南端,健康的雪虎轻易不会到这里。村落比邻着一个水质清澈的冻湖,确实是个很适合居留的地方。二月夏曾经迁移过一次,那次一群牦牛被雪虎追赶从雪线附近逃到了苔原上,离村落不远,几天了始终徘徊不离去。村人担心牦牛群突然野性发作狂奔伤人,也担心有雪虎尾随而来,于是收拾帷帐,搬到了现在的地方。北部苔原上,这样的聚集地有很多,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聚集地。虽然没有特殊原因不会迁移,但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使得他们不会去建造固定的居所。
梅正同穿行在帷帐之间,到处是火堆,浓烟,猎狗,羊群。狗吠与羊叫声此起彼伏,男人女人的笑骂声,叮叮当当的锻造铁器声,肉扔进锅里爆发出的油炸声,商家与顾客讨价还价的吵嚷声,热闹非凡。对于刚刚从死木林走出来的自己,这里太让人安心了。他游目四顾,没有看到任何帷帐外挂有钟世杰等人的画影图形,看来鹞鹰没有飞越天帆山脉。同时,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顶相当大的帐篷外面,挂满了各种皮毛,有牛皮,羊皮,雪狐皮,雪兔皮,旅鼠皮,种类繁多。梅正同将斗篷的兜帽往下拉了拉,掀开帘子走进去。帐篷里杂乱的堆满各种皮制品,有手套,靴子,腰带,耳罩,帽子,木架子上,各种尺寸的山羊皮裘,牛皮裘琳琅满目。皮货点老板是个矮胖子,坐在一张雪松木桌后,眼睛也不抬,自顾自吞食着面前盘中的鹿肉。
“随便看。”他含混不清的说了声。这里的语言和天帆山脉以南没有区别,只是咬字生硬一些。
梅正同选了三全套贴身穿的羊皮裘,手套,耳罩,靴子,他心里估摸着钟世杰和柳非的身材,应该差不多都能穿,靴子还是买大些吧。老板给了价,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