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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价夏鸿腾自然知道不是很贵,要想再找一家,怕是又要费很长时间,只是手中只有五十两,让他很无语,不由苦笑道:

    “实不相瞒,你这把古琴我还是相当满意,只是囊中羞涩,才有五十两,掌柜的,这样可好,你这把古琴租于我半天,租金就算五十两,待天黑前送回,为表诚意,外面我那匹马,也暂时抵压你处可好?”说着,夏鸿腾略显不好意思地递过手中银两。

    有一匹马和五十两银子抵琴,说真的,对儒衣掌柜来说,还可以接受,基本略超过他的进货价,如若此人真有诚信,半天租金付五十两,这种生意还是可作的。

    儒衣掌柜略一思索,拂须问道:“敢问公子,这么急租琴,何用?”

    “不敢欺瞒掌柜,我朋友得了重病,须千金诊费,我租得琴去,是当道具,准备卖唱献艺筹钱!”这种事呆会就会传遍金陵城,夏鸿腾也没有打算欺瞒。

    敢说以一把破琴用半天时间筹集到千金之人,不是自信到家,就是脑袋有病,儒衣掌柜看到夏鸿腾气宇不凡,阅人无数的他,更相信此人属于前者。

    想到区区借一下破琴而已,对他来说,并没多大损失,还不如就此结一段善缘,笑道:

    “原来如此,公子大义,这个条件准了!不过我有个小要求,公子请保护好这琴,呆会完好无损送回时,老朽愿分文不收租金,当‘金乐阁’借于公子!”

    “多谢掌柜仗义,如此我也就不矫情了,还请掌柜再借一套笔墨纸砚一用!”夏鸿腾感激地对儒衣掌柜施了一个书生礼。

    待筹备完毕,夏鸿腾又施了一礼,才告辞而出。

    杨三漽一直牵着马车守于门口,见夏鸿腾提着两袋包袱出来,其中还是一把古琴,很是不解,道:“夏兄弟,你拿这东西做什么?难道我们是要找一个富家凯子,骗他当古代名琴买下它?”

    夏鸿腾没想到眼前这个粗魁的汉子,花花肠子居然这般多,不由被他打败了,笑道:

    “没想到杨兄弟你的脑子里,装有很多东西嘛!哈哈哈,走了,别费神了,快跟上,今天兄弟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秦淮河岸,遍地黄金!”

    自古秦淮河畔,六朝金粉,王谢侯出,千年古蕴,堆积成‘十里珠帘’这等富人福地。

    ‘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这绝对不是文人骚客们无病乱吹。

    秦淮河最繁华之地,离蔓萝山庄比较远,当属夫子庙附近。

    夏鸿腾一路慢行,看到这里文人武士,小商小贩,来来往往,宗室王孙,翩翩裘马,车流不息。

    隔岸不时挟弹吹箫,笙歌入耳,常有佳人,簪花约鬓,携手闲行,或笑言宴宴,凭栏徙倚,组成热闹非凡的街景。

    沿河住户,大多枕河而居。粉墙黛瓦,飞檐翘角,格扇花窗,古色古香,贵气逼人。

    河边桃柳相间,三步一株,枝条交错,夹以萋萋芳草,行走其中,似置身于绝美画域中。

    此时,正值申时,离华灯初上尚早,真正寻芳客,绝对不会在这个夏未秋初的残阳中出没,秦淮河两岸停泊的一长排画舫,就能说明一切。

    最终,夏鸿腾在文德桥中站定。

    秦淮文德桥,这东西,在民间素有讲究,是书生天然的炼文心处。

    此处地理,万中无一,绝对奇葩:一边是以夫子庙为首的‘文以载德’之地,一边是以名冠江南的‘酒肆妓馆’之地,两者极端,如黑夜与白昼,孤阴和长阳。

    每年农历十一月十五日的深夜子时,是修炼文心的最好日子,升至中天的圆月,会把它在秦淮河里的影子一分为二,各投在文德桥的东西两侧。

    这晚,无论从桥的哪侧往下看,河里都只有半枚月亮,称‘文德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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