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微颤,只在想,若说临时之时有什么遗憾么?
那么也是有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便是皇帝,也不例外。
“陛下,您要坚强一些,我知道您那么能干,不会被这样的病症打败的。”谢瓷的声音细软温柔,不似以往的调皮与活泼,但是却莫名让人沉静。
璟帝真的很难说好谢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说她多么爱自己,璟帝觉得没有,纵然很想说服自己,但是他心里是晓得的,这就是一个狐狸。她喜欢他,是因为他是皇帝,是她的丈夫,也是因为他的容颜。
很可笑,但是谢瓷就是这样一个会因为外在而喜欢人的丫头。
可是若说她真的对自己多么撕心裂肺的真爱,璟帝想,那是没有的吧?
她还太了,到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感情。
不过,似乎他这般年纪,也是不晓得的。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东西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得喜欢与不喜欢,也不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得懂了情爱,亦或者不懂。
仿佛就在某一个瞬间,就觉得那个人很对。
例如,现在。
他半眯起眼睛,看着谢瓷,谢瓷的身影有些恍惚,但是她却格外的认真。
“阿瓷”
谢瓷立刻:“陛下想喝水么?”
她看他嘴唇干涩,立刻转身倒水,随后扶他起身:“来。”
璟帝再怎么也是一个男人,总归比谢瓷一个姑娘家重了不少,而她又比一般女孩子消瘦了一些。璟帝眼看她用力的脸色泛红,心中有股子异样难以说清。
他低头饮了几口,觉得好了许多。
谢瓷:“还要么?”
璟帝摇头,他这病发的急又烈,委实让人瞬间难以招架。
他重新躺回床榻之上,就看谢瓷自言自语:“我觉得该是给您换一身松垮垮的衣服,这样擦拭起来方便许多。”
这般想着,谢瓷便去翻找,很快重新归来:“我看这件就颇为肥大。”
她一人为璟帝换衣,总归是有些困难,不过谢瓷倒是不气馁,半分也不含糊,虽然耗时颇长,可是却仍是给他换好了衣衫。
她累的气喘吁吁,坐在一旁大喘气,又想了想,穿鞋下去喝水。
璟帝生怕她又如同在宫里一般赤脚走路,好在她倒是有分寸的,不过他仍是勉强撑着开口,低语:“别”
谢瓷立刻了然,她回头笑,说:“我知道的,不会跟您用同一个杯子。”
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我要照顾您,总不能还没怎么着自己就垮了吧?”
她有理有据,喝过水之后吁了一口气,说:“您放心吧,我特别有数。”
她转身打算用酒精继续为他擦身,只是又觉得长发有些添乱,索性将长发像男子一般束起,谢瓷秀美可人,长发倾泻而下更是娇甜美的不像话,只是倒不想,将长发束起做男子打扮,竟是宛如一个如玉公子。
原本不觉,也只有这时竟是感觉她脖颈是白皙优美的。
璟帝躺在这一方天地,莫名竟是多了时间观察谢瓷。
她将发髻束起之后又将袖口挽了几道,随后用酒精为他擦拭,她的动作不快,但是却格外的细致。就像是刚才,她亲自为他换衣,分明就很困难,但是却没有让他有一分的不适。
“陛下,您身体素质好,我相信您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她浅浅的笑,又道:“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不要忍着,告诉我就是。便是我什么都不行,也有太医呢。”
也不知该说她心大还是该说其他,总之,她真是一派天真,坚定的认为璟帝总归会好起来,饶是别人急切又严肃,她却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