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非常特殊的日子——中秋节。
夜幕降临之时,成为了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刻。
永安城的街头巷尾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行人,高举着焰火,排起了长龙,欢闹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作为永安城的主宰,异行庄内却是一片寂静。每个人的脸上都面带忧伤,毫无半点喜悦之色。
隐隐约约,一曲悲冷的哀乐,孤独地响起。飘染夜空,汇成万里愁音。宛如天与地的痛心悲泣,午夜梦回一般,潸然泪下。回荡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显得无比的凄凉。
所有人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下来,目光沉重,凝视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楼——隐乐斋。
隐乐斋内,易天行独坐在一张木椅之上,手里轻拉着一把陈旧的二胡。双目微合,暗自神伤。
昏暗的烛光轻轻摇晃,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了浓浓抑郁的哀伤。
对于天下人而言,中秋节乃是阖家团圆的良辰吉日。但对于易天行来说,这一天却是刻骨铭心的灭顶之日。
二十年前的今天,易天行的一家惨遭奸贼杀害,亡死于战乱之中。
从那个时候开始,每到八月十五,他便会独自一人,寻觅一处安静之所,默默悼念,以此怀慰亡亲的在天之灵。
而当易天行的亲信随从,得知这个悲讯之后,未向他及时请命,便已自发联名。庄主不欢,全庄相伴。从此以后,异行庄再无中秋节。
琴弓拉动,哀乐升起。寄托了易天行的万千苦痛,飘向窗外,任由它随心而行,随风远去。
正在这时,猛听窗口一声巨响,一条红色人影陡然破窗而入,一个健步,即刻纵身到了雅斋中间。
仔细一看,闯入之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身披一件血红色的长袍,一头紫色的卷发颇显凌乱,两条弯黑的浓眉曲如蚯蚓一般。面容消瘦,眼窝微微凹陷,阴沉的目光之中,透射出了一股异于常人的狡诈与狠辣。
“易庄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吧?”那人犹如蛤蟆一般,起身跳到了易天行的面前,毫不见外地哈哈一笑。
面对此人的突如其来,易天行似乎并不感到吃惊。他没有抬眼去看,只是语气有些不快地说道:“未经通传,就敢擅闯本君的清修之所?难道你们北方神教的人都如此没有礼数?”
红袍男子微微一怔,有些装模作样地问道:“我们?易庄主是指文冲和邵安?”
易天行放下手中的二胡,缓缓地站起身来,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哼,明知故问!说吧,找我所为何事?”
听到易天行竟然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心思,红袍男子不经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我就喜欢易庄主的快人快语。实不相瞒,在下无心打搅庄主清修,只因此事事关重大,若不当机立断,只怕后患无穷。这才冒昧来向庄主求助。”
易天行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失声笑道:“阁下贵为北方神教十三灵王之一,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位高权重。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君帮忙?”
红袍男子听出了易天行的话中带刺,却依然面不改色,只是淡淡一笑“易庄主说笑了,在下和北方神教已无瓜葛。此番前来,就是想请庄主助我一臂之力,替我铲除文冲和邵安这两个眼中钉。”
易天行一听,脸上起了阴云之色,当下目光急转,冷冷地看着他“看来我没有猜错,宣墓灵果真是你杀的。”
没等红袍男子出言辩驳,就听易天行继续说道:“你之所以急于除掉文冲和邵安,想必是他们已经怀疑到了你的头上。他们一旦将这个消息传到北方神教,你就会被全力追杀,生死堪忧。我没有说错吧?”
红袍男子不由得拍手称赞,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易庄主果然料事如神。不过可惜,你只猜对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