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就给你交个底吧,我早知他娶不了那玉郡主。”
“您早知圣旨有异!”外界都道是隋炀帝出于私心,故意漏写了玉郡主芳名,原来竟还有其他隐情。
她诧异地望向老太君,只见她点头额首,心下不由大惊,这老太婆下的好大一盘棋。
“圣人”就这样由着你摆布?
“不谋而合!”
好一个不谋而合,您老人家是算计了多少人心进去,不过这样隐秘之事都能与我述说,可见确是诚意十足。
“所以现在是要让我们五娘认靠山王做义父么!”
“嗯,再委屈五娘一回,老身保证我相府上下一定会好好待她,当然,也就是走个过场,纳吉娶亲还是在贵府,你看成么?”
“这我到是乐见其成,只这事怕是还得问问我们王爷,还有五娘那”话是这样说,但与相国府结亲,本就是杨素求之不得的事,所以这事应是能成,故而她才说郭老太君很会算计人心。
有她这话,郭老太君很是放心,又闲话几许,便打道回府了,也没召见皇上赐给宇文成都的美人,只让人安置在内院一处闲置屋子,没再理会。
本以为很顺利的一件事,可愣是拖到年底也没能解决。
这事说来话长,首先是越王杨素事太忙,居然没注意到夫人的去信,拖拉了两月之久。
因隋炀帝杨广在营建东都时,又下令开凿大运河,大规模制造龙舟,光是营建洛阳东都,每月就征调民夫二百万人,再加上随后他又在榆林以东修筑长城,调发男丁一百二十万,役死者过半。
工期太赶,杨素一日也只能睡上几个时辰,常常回房倒头就睡,倒是有小厮提醒过信的事,只他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历常家书,转头便忘,后来终于又连续收到几封,才抽空打开,见是好事,立即回了“爱妻全权处理!”五个大字。
既然越王府最高领导人都赞成了,那为何这事拖了将近五个月呢?
当然是重生的杨五娘不乐意了。她原就知道所有人的下场,早就盘算好要嫁未来的帝王李世民了,又如何会嫁一个英年早逝的反派将军,要知道为这她把前世喜欢的夫君都让了出去,你让她如何甘心。
京城东边的感业寺内,杨丽苓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诵念着心经,一来是平定心绪,二来也是思考对策。
她想不明白是哪出了岔子,今生和前世有了许多不同,明明上一世宇文成都到死也再没娶亲,为何今生就妥协了。
也不知母亲会不会信了自己看破红尘的话,若是不相信让人绑了自己上花轿,她又当如何
当次日傍晚,又有越府消息传来时,她正抬手拂过半湿的秀发,读罢书信,她垂下眼认认真真地把满头黑丝从头到尾细细梳理了一遍,提笔写下
“知君有他意,缘浅自难承。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莫如解释结,各自生欢喜。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难得一人心,断发别红尘。”
后拾起剪刀,毫不留情齐根剪下。
当日夜里,越夫人就得了讯,恼得连摔了两个茶杯,恨声骂道:“小白眼狼,连我的话都敢违抗,以为剪了头发,老娘就奈何不了你了,呸,照样给我绑了上花轿!”
蔡姬收拾好地上的碎片,给她又换了盏新茶,才开口劝道:“夫人,您这是结仇呢还是要结怨!”
“我”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道相府老祖宗为何花那么多心思。还不是为了个心甘情愿!”蔡姬扶她坐好,边给她捏肩膀,待她气息平稳了才又说道:“您呀!这是钻进死胡同了,依奴婢的意思,这五娘子不嫁,自是有人嫁的!”
说道这就来气:“还有谁,咱们府上,同辈的就剩她没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