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晏心一首接着一首的唱下去,李曜和祁然的面容就越来越严肃,到了晏心吟唱赵久止旧作时,李曜和祁然争相皱眉,正待晏心还要唱下去的时候,李曜忽然用力地一拍案几,将还在沉浸在歌声中或悲伤,或沉思的人们惊醒——素修连忙转过头来,看着李曜作何表态;灵犀也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曜,登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屏息凝神,都成了大殿之中的铜柱——既无表情,也无感情,大都不敢流露出自己的感情,不知道此时此刻该用何种姿态面对。
祁然却一直处之泰然,没有丝毫惊惧,只是皱着眉头,用余光扫视着还在一旁呆立的晏心。
李曜抬头看着晏心好一会儿——在审视着晏心的时候,李曜仍不忘看着殿中所有人的脸——在看到素修时,李曜忽而变得阴沉起来,对素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词吗,是何人所写?”
素修下意识地摇摇头,道:“妾不知,以前晏心虽是妾的侍女,可晏心从来没有唱过这些。”
李曜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玉筷,叹气道:“晏心,你说,你唱的是什么——最后两首词——”
晏心不动声色,声音清亮,不疾不徐道:“奴婢适才所唱的最后两首词乃是出自奴婢故主,现在的楚国皇帝之手,奴婢一直很是景仰故主,所以对于故主写的词很是喜爱,一直收藏并背诵——今日情之所至,想起故主昔日对奴婢的慈悲,所以唱这些。”
李曜点头道:“身处异国他乡,还能不忘故主,很是难得,要知道,多少人愿意为了富贵荣华抛弃道义,一个故主算得上什么?虽然你的忠心值得赞颂,但你现在在平城之中,仍然思念着赵皇帝,这也有些是背叛现在主公的意思——虽不是三心二意,但一定不是全心全意——等会,看看祁相公能否猜得出你唱的所有词出于哪里,祁相公若能全部猜出——朕可以完成你的心愿,送你去见你的故主,你可以跪在他面前,唱着他的词了。”
站在晏心身边的灵犀忙暗暗掐了晏心的手背一下,让她从过去的往事中脱离出来——晏心歌喉动人,还很美貌,但也有一个不足之处,就是动情之时容易忘记自己身处何方,灵犀知道,今日的晏心又是犯了病,开始了“疯魔”。
晏心被灵犀掐的手背一疼,猛然抬头,看到殿中的陈设,想起自己刚才说的大不敬的话,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下谢罪,道:“奴婢只是喜欢这两首词,奴婢是讴者,只认识些字,看着这两篇词,用的句子很是好听,很是适合唱出来,奴婢没有思念什么赵皇帝,更没有背叛陛下的意思——奴婢是一心一意待在这里,全无半点其他意思。”
李曜笑道:“你若是没有其他心思,就不用如此激动——朕也没有处罚你,也没有大声斥责你,你跪在这儿,倒像是朕对你说了什么似的——你平日里也不愚蠢,今日将朕好不容易凑起来的人搅闹的没有心情了,今日,在这儿,在朕面前,这是最重的罪,你起来,好好唱些曲子,哄哄朕的才人,和朕的宰相。”
祁然也道:“适才有几首词没有听清楚,晏心姑娘可以再唱一遍,最后两首我听过,是在一本楚人编集的册子上看到的,那时候我还在想写这两首词的人是谁——那上面并没有署名,后来我才知道是赵久止写的——自古才子出少年,赵家人治国不行,吟诗作赋倒是一个比一个强——赵久止文采不错,我也喜欢看他写的词,我的府里,还有一本楚人编集的赵久止的诗词集,名字叫《春秋》——”
李曜笑道:“这是哪个人编集的,又是哪个人给起的名字?大言不惭,敢叫《春秋》——是很厉害吗?还是伤春悲秋,尽是无病呻吟之作?若是后面的意思,这个编者倒是有些意思,借此反讽,还很委婉。”
祁然道:“依臣之见,《春秋》二字的意思应当是后者,里面虽然有一些精品,但大都是少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