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老妪见他们一身湿衣,递了两套布衫给她,“这是我儿子媳妇的衣衫,他们平时不在家,若姑娘不嫌弃,可以换上应应急。”
顾晚卿不想老妪如此细心,接了衣服感谢一番。
可她又发现一个难题,如何给楚珩换衫呢?
她踟躇半晌,不知该如何向老伯开口,倒是老妪看出了她的为难,笑道,“姑娘别急,你兄长的衣衫让我那老头子换就是了。”
顾晚卿忙道谢,那老妪看了眼床上的楚珩,又看看顾晚卿,问道,“你俩真是兄妹?”
顾晚卿一愣,随即快速的点了点头,在老妪带笑的眉眼中快速窜进里屋,换上了布衫。
待她出来,老翁已替楚珩换好衣衫。见状,顾晚卿赶紧打伞出了门,不一会儿,倩丽的身影便消匿在密密细雨中。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郎中背着医药箱与顾晚卿回到了老翁家。老翁识得那人,是他们虞山村唯一的郎中,此刻见他脸色不善,也不知这姑娘使了什么法子。
他指着顾晚卿,说道,“林大夫,此趟真是麻烦你了。这是我远房的表侄女,与表侄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山贼,我那表侄受了重伤,您看看能治不能治?”
看到老翁,林大夫的脸色稍有缓解,他应声进了厢房,细细查验楚珩的伤势。
半晌后,他拧眉道,“这哪是遇了山贼,这么多伤怕不是刚从现场回来吧?”
林大夫撩起楚珩衣衫之时,顾晚卿避之不及,眼神瞄到了楚珩的身体,楚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让她为之一愣。
她正想着如何解释一番,林大夫开口道,“腹部这伤是旧疾,上药止血即可。肩上这箭头,今晚必须拔出,不然性命定然不保。最麻烦的是他的热疾”
说到这,林大夫着实头疼。
他在家中睡的正酣,却被一阵急急的敲门声吵醒。虞山村的人皆知他不出夜诊,他道了句不接复又关上门。
哪知这姑娘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锲而不舍的咚咚咚的敲门,敲的隔壁邻居破口大骂。
不得法,他只得穿上衣衫跟着这姑娘来到此处,没想到还是个这么麻烦的。
真真叫他头疼。
好在方才在家中,顾晚卿将楚珩的伤势说了个大概,凭着大夫的直觉,他随身带来了不少药材,倒是能派上用场。
他按配方抓了几味药材,嘱咐熬药的时辰火候。老妪接过,转身去柴房煎药。
待老妪走后,林大夫从药箱内拿出了一把短柄小刀,与一小瓶金疮药,他又吩咐老翁去取来一些白酒。
准备好一切后,林大夫轻轻撩开楚珩的衣服,那处被箭刺中的伤口暴露在外,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
顾晚卿只望了一眼,便被血肉模糊的样子吓的撇过了头,不忍直视。
林大夫看她,语气不善的吩咐:“还不快过来!”
顾晚卿愣了愣,林大夫厉声道,“发什么呆,快过来捧着他的头,别让他乱动!”
顾晚卿遵着林大夫的意思,坐至床榻边,听话的捧住楚珩的头。楚珩如今发着热疾,脸颊的温度仿佛一块热铁,如今挨着顾晚卿清冷的肌肤,楚珩那深蹙的眉头似是松了松。
林大夫取了刀,拿至火烛前烧了一烧,而后又往那刀上喷了些白酒。
转而对老翁道:“胡伯,你来捁着他的双手,别让他乱动。”
胡伯依言上前帮忙,林大夫准备好一切,对顾晚卿道,“丫头,千万捧住了。”
顾晚卿点点头,因为接下去即将发生的事,一颗心被吊至喉咙口。
林大夫开始拔箭。
刀尖在没入楚珩肌肤的那刻,饶是楚珩那般意志坚强之人,仍是绷紧了身子,痛苦闷哼。顾晚卿不忍去看,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