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个人经历的多了,多到连记忆都需要用两世来承载时,真的会感到难以言喻的累。
慕清常常会梦到年迈的自己倒在满是泥水的山路上。她每每从梦中惊醒,都发现自己冷汗淋漓,耳边似乎还有孙悟空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不绝于耳
她大口呼吸着空气来平复自己的心跳,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可是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太过真实,那历历在目的画面,真实的几乎要将她半条命拿走。
她依然记得,自己当时步履蹣跚地去往封印着孙悟空的山洞。包里的种子不知从何时开始变的越来越重直到她感到两腿一软,直直瘫倒在地。
虚弱的呼喊根本无济于事。她侧身躺在地上,看着自己不住颤抖的手,突然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已经没了知觉。她望向太阳的方向,无力地抹着眼泪,焦急万分,而时间也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了沙沙的声响,于是艰难地朝声音看去,发现竟是一个红衣女子!
她喜上眉梢,心道:终于可以得救了!于是开口道:“姑娘,老身方才摔倒至此,还劳请姑娘扶老身起来!”
语毕,半晌不见那女子动静,于是她又艰难抬头看向那女子,这仔细一看,她才倒吸一口凉气:什么红衣,不过是她一身血肉尚未有皮囊包裹覆盖!
只见那妖怪竟像在冷笑般地看着地上的人,这时,从山顶处传出了孙悟空大声的哭喊声。她心中一动:是他发现自己这么久还不回去,以为自己遭遇不测了!
她渴望回去见孙悟空的念想战胜了恐惧,于是颤颤巍巍地对着那妖怪道:“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如若你今日能帮我,他日我也必定双倍报答与你”
谁知那妖怪抬头望了望哭喊声传来的方向,然后半跪下来,一双黑色的眼睛看向她,一头长发也悉数散落在她的脸上
回忆至此,慕清突然疑惑地坐起身来:那妖怪发间的香味,竟如此熟悉!
在哪里还遇到过呢?慕清绞尽脑汁地回忆这记忆中似曾相识的味道
“冰珄!”慕清突然惊诧道。
她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薄被:这一夜,又注定要失眠了
这次慕清回来后,凌风发现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前那个得空就满山跑的她,还有喜欢跟师父和师兄撒娇的她都消失不见了眼前这个沉默无言,只顾闷声喝酒的慕清让凌风不禁皱了眉。
看到师父走过来,慕清笑着放下酒壶道:“师父来了。”
凌风拂袖在她对面坐下:“让为师猜一猜,我们慕清为何在此借酒消愁?”
慕清轻笑着说:“师父何以说借酒消愁?”
“你那一双眼睛自小便会讲话,是喜是忧,为师怎能看不出?”凌风笑着斟出一杯酒来。
慕清只是垂眸笑着不讲话,凌风看她不愿多说,于是也不再问下去。师徒二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许久许久。
待到太阳西下,慕清踢了踢脚下散落的酒坛子缓缓道:“师父,您说记忆为何叫记忆?”
“记忆不过是记者有心自不忘,忆者无心亦难忘罢了”
微风卷起落叶,慕清拿杯的手轻轻一颤:记者有心自不忘,自己这记忆怕是生生世世都不得忘了吧。
凌风轻轻叹一口气,知道慕清渐渐长大,这样的隔阂难免会有,于是瞬间想出了可以让她开怀的办法。
“慕清,师父最近在为方寸山法器重新安排归类,你不是平日里最好奇这个吗?师父明天便带你去,你也好给师父搭把手!”
“嗯!”慕清果然眼里有了光,开心地答应了。
第二天,慕清跟随师父早早到了“为一殿”。只见这为一殿坐落在方寸山顶最东方,青砖红瓦,彼时晨光乍现,更显得它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