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打他!嘿!”不远处传来一片孩童的喧闹声,邝露循声而去,只见六七个着各式衣裳的小童正把一个红衣小童围在中央,有的在向红衣小童扔树枝,有的在向他扔石头,还有扔沙子的,扔土块的,都一边扔一边口中骂着,“打他!”“打他!”
“快住手!”邝露忙道,箭步上前挡在那红衣小童身前,那些攻击的碎石头c土块等在她面前纷纷落下。
“喂,你不要多管闲事!”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绿衣小童指着邝露大声道。
邝露暗自念了个诀,那绿衣小童直直伸出的手指便如触到了什么尖锐之物一般,一边呼一声痛,一边连忙缩了回去。邝露这才道,“难道你的娘亲没有教过你,用手指对着别人很不礼貌吗?还有,我不叫喂,我叫邝露,比你年长,你当称呼我姐姐。你们是谁,为何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
“姐姐”一个黄衫小童怯怯道,“你别靠他那么近,他是个怪物!”
“怪物!”“对,他就是个怪物!”其他小童都一起附和道。
邝露疑惑地转过身去看那红衣小童,只见他矮墩墩的小身板,兀自将自己抱成一小团,感到邝露在看他,那只一直埋在手臂里的脑袋方抬起来,只见他原本白皙的小脸上已沾了不少尘土c泥块,还有几道浅浅的血痕,虽伤得不重,看上去却惨兮兮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邝露,却在扫向周围小童的时候飞快闪过一抹讥诮,让邝露以为自己是否一时眼花,竟会想起茶棚里那个把她强按在桌上慢悠悠细数她破绽的可恶家伙。
她愣愣看着红衣小童,不解,“怪物?”
“我们鸟族皆是卵生,雌鸟产卵,历经数日乃至数月孵化,幼鸟方得破壳而出。而修为高的鸟族孵化,也是先产灵卵,历经数月乃至数年的孵化,使雏鸟的元神先在卵中凝聚成形,方可化为人身再由母体生出。”那个被邝露教训过的绿衣小童上前解释道,说毕又指着那红衣小童愤愤道,“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经历过卵孵,他的元神根本不是在卵中凝聚成形,而是在一块卵形的石头中凝聚的。他是一个破石而生的怪物!”
“对,怪物!”“怪物,打他!”其他小童似受到鼓舞,又纷纷叫嚷起来。
“姐姐,我不是怪物,真的不是。”红衣小童拉拉邝露的衣角。邝露看着他的眼睛,清澈c明亮,饱含委屈,明明蓄满了泪,却一直强忍着不肯落下,不禁心中一动,记忆回闪。
“邝露,你可愿随我去洞庭湖走一趟?”
“走!你这个头上长角的怪物,走开!”
“将犄角割下来,你就能跟他们一样了。”
‘’我的那些衣服,都是被我自己的鲜血染红的,一层未干,又染一层‘’
‘’他的自愈能力很强,新的龙角和鳞片总是很快长出,只好一遍一遍重复酷刑‘’
“原来我不是红鲤鱼,只是一条想变成红鲤鱼的龙罢了”
当初,年幼的他,在笠泽之中因为自身的不同寻常而被小伙伴们歧视c被排斥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委屈,这样无助,如果当年有人能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如果当年龙鱼公主就能告诉他真正的身份,他会不会就不用独自承受那么多的伤心和疼痛,他会不会就能变得开朗c变得乐观一些?
这么想着,邝露终下定决心,回以红衣小童一个安慰的笑容“我信你不是怪物!”,随后便向四周的小童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他是怪物,我且问你们,他可曾出口辱骂过你们?”
众小童摇头。
“他可曾出手打过你们?”
众小童继续摇头。
“他可曾做过任何伤害你们的事?”
众小童还是摇头。
“你们说他是怪物,可是他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