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漠,陆离就带着江半夏一路向北,到了人迹罕至之地,两人分别乘蛇御剑而行,时而休息半日,时而连夜赶路,总之,都看陆离心情。
江半夏一路上深刻的体会到陆离的肆意妄为:只要他想赶路,就不容别人休息,而要是他想休息,你就绝对拽不动他。
他有时起了兴头,就乘着腾蛇,不知疲倦的连弹一天一夜的琵琶,一句话也不和江半夏说,可一放下琵琶,就又自顾自的说个没完,也不管江半夏听进去没有。
反正,他没安静过,江半夏的耳朵也没歇过。
过了半月,终于到了一座大山——旁边的小土包。
江半夏看着眼前的小土包,它低低矮矮,光秃秃的透着寒酸气,一眼就能看到顶上有一个同样寒碜的小草屋,他抬手指着草屋,问向陆离:“这就是您‘玉面判官’的洞府?真是雕栏玉彻,金碧辉煌。”
陆离摇头:“不是不是,那是客房。”
江半夏觉得有些好笑,还客房?这方圆百里以内没有一砖一瓦,哪里还有什么主房!
陆离笑道:“这小山就是我的‘门钉山’了。”
江半夏揣度了一下陆离的想法,试探的问道:“是因为这小山圆圆滚滚,像个铜门钉吧。”
陆离:“正是。”
江半夏觉着,依陆离那不靠谱又随便的秉性,没顺口叫它‘馒头山’c‘扣碗山’已经实属不易了。
陆离见江半夏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草屋看,就带着他走了过去。
江半夏行至屋前,抬头见那草屋门上钉着一个木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听雨轩’三个字,木牌还没钉正,非得歪着头才能看清上面的字。
江半夏心道:‘与‘吊篮秘境’和‘门钉山’相比,这个名字倒还算雅致。’
走到里面,就看到草屋里摆着两条裂口长凳,一张跛腿儿木桌,然后,就剩下四面秃墙。
江半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含糊的奉承一句:“你这草屋虽然简陋,可采光却很好,敞亮通透。”
陆离随意的向上一指,江半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呵,采光能不好吗!那屋顶大窟窿小眼子的,都能看到天上的云。
江半夏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听雨轩’的由来了,肯定是漏雨呗!外面大雨,里面小雨,一定能听个真真切切。
江半夏觉得有些尴尬,就几步退出了这间‘客房’,“客房我见过了,主房呢?”
陆离轻轻一笑,也走出小草屋,在满是杂草的地上走了七步,俯下身,在地上迅疾无比的画了个阵,江半夏竟来不及看清阵法的全貌,它就没入地下,登时杂草微颤,一块直径七八尺的圆形地面缓缓落下,现出一条通往地下的螺旋阶梯。
陆离引着江半夏走进地下,江半夏前脚进去,后脚那大洞口就合上了。
二人一路下行,江半夏见墙上每隔三尺左右的距离就支出一个灯台,灯台是青铜质地,都雕成了蛇形,每条蛇品种大小都不相同,形态各异,但只要陆离经过,青铜蛇都会张开口,吐出一枚夜光珠,为主人照亮前路。
不知向下走了多久,螺旋梯绕得江半夏的头都有些晕了,脚才踏到了实地。
这楼梯的尽头是一道质朴厚重的黄铜大门,陆离上前开了门,站到一旁,对江半夏做了个手势,道:“请。”
江半夏进到室内,扫了一眼,心道:这花泥鳅钻出的泥洞可真是不小。
江半夏有些好奇,就问道:“你这主房造的这么好,还在地上搭那破窝棚干什么?”
陆离向前一窜,就瘫倒在多宝阁前的软塌上,侧身用手托着头,笑道:“那是蚩尾搭的,他不愿意到我这地宫里来。”
江半夏不解:“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