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堉出来时,早已满身伤痕,一直紧绷着神经,直到回到定王府,这才放松下来,也因此陷入了昏迷。
他还未娶妻,连小妾也没有,是以陈星主动揽起了照顾他的这件事,因着楚堉先前吩咐了府里的下人照顾陈星,自然陈星提出这事,府里也没有什么意见。
婢女呈上刚熬出来的汤药,滤了渣,放到桌上,没等陈星多说一句,婢女便退了下去。
房内,仅仅两日,就已是浓郁的药味。
管家好几次来劝陈星莫要一直待在定王房内,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陈星无所谓的样子,让管家也只好作罢。
谁让这是定王亲自叮嘱的客人呢。
看陈星那温柔体贴的模样,以后还是不是客人,就不知道了。
管家出门前,又看了一眼陈星,她刚一勺一勺喂完定王汤药,这会儿便给他擦擦脸,又擦擦露在外面的肌肤。
他露出了一个不明意味的笑,若是真的
陈星不知道管家心里所思,只是闷闷地看着眼前躺着的人。
她趴在床边,支着下巴打量着楚堉。
这人就是生了病,毫无意识地昏迷着,却也挡不住那俊美的容颜。
陈星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脸颊,有些软软的,又将指腹移向睫毛处,挥了挥,感觉到指下的如小扇子般的睫毛动了动,陈星赶紧收回手,身子也蹦了起来,弹向远处。
所幸,她等了好一会儿,那人并未醒来。
窗外的树抖了抖,有褪了色的叶子轻飘飘落下,枝杈处,有一个人正曲着腿背靠树桩坐着,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白云朵朵,有小鸟飞过,又将视线移回来时,恰好扫过了窗里那一抹白皙的脖颈。
没敢多看,林纾就立刻收回了视线。
室内的陈星觉得自己宛若经历了一次心脏电击,忽上忽下,跳个不停,好似做坏事被抓包。
又是戳脸颊,又是摸睫毛,可不就是做坏事吗?
她将手按在胸口前,拍了几下,缓缓心神,拿起桌上只余一点药渍的碗,就慌张地离开了房间。
就在门关上时,一双乌黑的双眸缓缓睁开。
他缓缓起身,上半身靠着床头,只一个手势,窗外的林纾便进了来,站在床前,正直严肃地上报:“王爷昏迷这几日,是陈姑娘在照顾您。”
楚堉的手搭在床边,指尖一下一下地摩挲着,眼睛平视着前方,眼里一片黝黑。
半晌,他缓缓开口:“这几日三王那边如何了?”
林纾笔直地站着,语速极为流畅地说道:“在王爷回府后,三王便被皇上贬为庶人了,宫里那边的人说是因为传位三王的圣旨被皇上找到了。”
楚堉点点头,便让林纾退下了。
圣旨吗?
他早就知道三王有一份圣旨,之所以他迟迟未告发,是因为时机未到,在他与三王斗争时,一方出事,便自然而然会被归结到另一方所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让皇上有所心思。
伪装了这么多年的爱国爱民不与三王正面进攻一心效忠君王的形象,怎么能因一时小利而将多年心血功亏一篑呢。
此时的楚堉眼里满是阴鸷,与平日里的冷静如水完全相反。
是谁竟晓得在他出事这么好的时机里揭发,让皇上丝毫不会将苗头指向他。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椅子上陈星匆忙离开没来得及拿走的水盆,一块布叠得整整齐齐地搭在盆壁上。
有变数啊。
陈星从房内出来时,因为紧张,心跳剧烈,脸又扬起不自然的绯红,她疾步行走着,刚放好那空碗,又想起了被遗忘在房内的水盆还没换水,于是赶紧跑回房间里。
推开门,见床上的人依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