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这老头，身上总是死气沉沉的，见谁都一副棺材脸，天生残疾的一个眼睛只露着很小的缝隙，不过依然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眼珠，另一个眼睛却瞪得如铜铃般大，眼神阴鸠得仿佛能把人一口吞下去。

    村里人到现在没见过他媳妇和儿女，在楚叶出生前，不知道怎么突然在他家出现了一个婴儿，就是罗楚楚。

    对外他一直说楚楚是他孙女，只是村里没什么人相信，以前人们说罗楚楚是他断龙河上边捡的女孩，现在更多人在私下议论罗楚楚很可能是罗瘸子从人贩子手里买的。

    罗瘸子没等楚叶的阿妈回答，也转身走开了，在面对着罗瘸子时，阿妈的神色有些恍然，复杂的看着跑开的罗楚楚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

    “妈，你今天是咋啦？怎么古古怪怪的？”楚叶不解的问道。

    “没啥。”阿妈不自然的咧了咧嘴，“快，已经在吃饭了，你今天还没吃东西的。”

    说完急匆匆的拉着楚叶朝家走去。

    几张桌子已经摆满了菜，不过没什么好菜色，白事的席面上主要以冷食为主，肉不宜多，菜色上也故意炒得白惨惨的，仿佛要与周围的环境融合为一体，何况现在还不是坐夜，就更显得可怜了。

    阿妈到了之后，边往每个桌子上放烟边对帮忙的人说，“幸苦了。”

    这时小叔在最左边的桌子招呼楚叶，“快过来吃饭。”

    这张座子上坐的都是本家的亲戚，阿爸就在小叔的旁边，两兄弟一个微胖，一个却瘦得如同猴子，一个圆脸，一个长脸，但两人的神情凑在一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阿爸跟楚叶一样比较内向，倒是小叔十分吃得开，对谁都能夸夸其谈，立着瘦削的身子不停的给周围帮忙的亲戚邻居敬酒。

    这时阿妈也回来了，看到阿爸的表现恨铁不成钢的轻推了一把说：“你还不去？”

    阿爸这才不情愿的起身，学着小叔的样子给帮忙的人递烟倒酒。

    小叔的旁边是他的两个女儿，奶奶的缘故导致这两个堂妹和楚叶的关系一直比较冷淡，其他的本家亲戚楚叶认识得不多但以前也都见过。

    小叔敬了一圈酒回来，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二伯去世的悲伤仿佛也被这酒气给冲去了。他把楚叶杯子里的饮料倒掉然后倒了半杯酒说：“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姑娘家家的喝饮料，来喝酒。”

    没办法，楚叶只得喝了两口，苦涩的味道从喉咙一直辣到了胃里，冲得鼻子直发痒，小叔愈加兴奋，拍了拍他正读初中的小女儿的肩膀说：“以后要像楚叶哥哥学习，考个好大学给老子争口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他的大女儿，楚叶知道，这个堂妹在高二的时候就已经辍学了，本来对女孩就不喜欢的小叔更对她没啥好眼色了。

    堂妹却将这怒气算在了楚叶头上，一双眼睛仿佛要杀人似的直盯着楚叶，她的妹妹见到这情形也同仇敌忾的瞪着他，楚叶无奈的苦笑一声没说话。

    小叔继续夸夸其谈，桌子上的氛围也愈加热闹，今天似乎根本没人去世，倒像成了喜事的流水席。

    楚叶的阿妈一开始吃饭就神色焦急，不知道想些什么，胡乱的扒了几口就走了。楚叶一直想仔细问她二伯去世的过程和原因，罗楚楚的话虽然荒诞不羁，却给楚叶的心头罩上了一层阴影。

    因此楚叶在应付完小叔和一些亲戚过来也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席面，然而在屋里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阿妈的身影。

    “人去哪了？”楚叶不高兴的嘟哝道，便一个人跑到了房子后面的菜地里，听阿妈说过二伯就是被发现昏迷在这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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