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时开始的,我对师父这禁忌的爱恋。
许是尧光山初遇,月光下的背影潋滟生辉,我痴痴傻傻地望着他,呆呆傻傻的模样被他一览无余;
许是藏玉山再见,庄严的大殿上他斜倚在宝座上的随意洒脱,我不敢抬头看他,却不是怕他认出我便是在尧光山上食光了他的桃花酥的鬼界少君,而是怕他认不出我是那日与他一起饮酒谈天的傻姑娘尤甚;
许是断涯宫养伤,他抱着我大步流星的走在月光下,我看着他没有看着我的双眸,那尤甚的瞳仁像深海里的漩涡,我沉溺其中甘愿沉沦。
我记得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甚至他玉白衣摆拂过我心尖的弧度。
五万年来,不识情滋味,今日方才晓得,情之一事,不是爱上就能够拥有。
我怎么敢,怎么敢将冰清玉洁的东止上君拉入这万丈红尘。
我不敢,不敢让师父发现我的感情,也不敢狠心磨灭这份卑微的爱恋,我打算将它永远的藏在心尖上,永远在这断涯宫,在那藏玉山,陪伴着师父,服侍他左右。
可方才我的那副形容又该如何对师父解释?师父会不会察觉到了?会不会将我这犯上的孽徒逐出师门?
一种莫大的恐惧席卷而来。
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师父消除疑虑?怎么做才能留在师父身边?
突然眼中光亮一闪而逝,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站在书房门外,我一颗心忐忑不安,但还是鼓起勇气叩响书房的大门。
“进来。”师父清冷的声音想起,让我更加坚定了那个决定。
书房里师父正在作画,画上是一枚冰玉髓的形容,与我腰间这枚有几分形似,我眼眸中闪过坚定,向前一步,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师父正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中透着复杂,是我看不清的神色。
“师父~”我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他。‘
“何事?”依旧是清清冷冷仿佛看透一切的声音。
我禁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徒儿大病初愈,想回家探亲。”我垂下头看向地面,又磕了一个头:“请师父准假。”
“玉儿想家了?”师父此时的声音仿佛大地春回,浸透着温柔和宠惜,听得我眼中心中一片酸涩。
“是,师父。”我犹豫了一瞬:“徒儿想回鬼界一趟,爹爹说他为徒儿相了一门亲事。”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视线,望见师父身形未变,正俯身为桃花着色。
“哦?玉儿将将才五万岁便要说亲了吗?”
也是,我究竟在奢望什么?那天上地下最尊贵无比的男人,又怎会为我有一丝烦恼,我又怎么敢?看了看自己这一身黑色绣着曼陀罗的纱衣,突然感到自惭形秽,我不过是五万年来混迹在鬼界的鬼头头,怎么敢肖想这样冰清玉洁的人?
“回师父,爹爹说我六万岁成人礼便要将鬼界交于我打理,需得找一个有能力有气魄的夫婿协助于我。”爹爹的确是这么说的,爹爹还说东海的傲青从小与我青梅竹马,甚是般配,但那时我是怎么说的?
“那傲青连牙都没长齐,乃是一头幼蛟,身形都没张开,如何就能做我的夫婿了?况且他连我都打不过,又如何能帮我治理鬼界了?再退一万步讲,那傲青从小没少挨我的揍,他是不会喜欢我的,您趁早死了这个心吧。”
大抵神仙c妖魔c鬼怪,都是逃不开这命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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