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强看看是何人出来阻止范景文回朝,见到的正是杨嗣昌的死忠心腹,正欲出列奏报,程国祥早就防着他,一见有人反对,不等对方说完就出列。
他年纪大了不早点行动,如何能赶得上陈子强的速度,见他那样子陈子强只能作罢,暗自感动不已,这几位老大人真正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程国祥奏道:“范景文与钱春之事如今已是查清,几日前老臣接到锦衣卫骆大人递来的报告,正是范钱两位大人当年之事的调查报告,今日正好呈给皇上御览。”
嗡金殿上响起一片低语声,这事透着诡异啊,锦衣卫何时会把报告交给内阁了,他们是直接向皇帝负责的,从不管内阁是谁当政。
除了魏宗贤那几年,许显纯当都指挥使时,才会把报告交给内监,但也不是给内阁,那是两个不同的系统啊。
“肃静这是是朕授意的,调查当年的结果先给程阁老过目,别大惊小怪的,你们都是朝廷重臣,处变不惊都学不会吗?”
崇祯威严地一挥手,殿下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还是惊诧莫名地盯着程国祥,恐怕都在想这老头怎么了,什么时候得到皇帝如此信任了。
杨嗣昌心里打鼓似的,他身为内阁成员,从来不知道此事,偷望几位同僚,范复粹,孔贞运,方岳贡等老神在在,看起来是早知道了,只有薛国观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让他极其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阴沉着脸看着程国祥等人不再使眼色让人上奏,底下的人见他如此,明白大势已去,遂不再发言。
“臣翰林院检讨杨士聪弹劾吏部尚书,东阁大学士薛国观收受贿赂陷害忠良”
终于来了,这是满朝文武的心声,谁都知道薛国观恐怕待不了多久了,即使他做个木偶也不行,他是温体仁举荐上台的,从礼部侍郎一跃成为阁臣,最后还当了尚书衔。
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先弹劾他的会是杨士聪,此人也不是好鸟,阴险诡诈,平时装的正气凛然,但许多人都知道他的为人。
不过想想也能说得通,他是周延儒的学生,自然和温体仁一脉是生死对头,以前不敢惹薛国观,是因为他是阁老,但现在明眼人谁看不出老薛圣眷不再了。
其实人都有着双面性,历史上杨士聪寡廉鲜耻,先投降李自成,再投降满清,可谓名副其实的三姓家奴,但其对周延儒和东林党一脉确实有着香火情分。
他写的《玉堂荟记》记录了晚明时代的许多事情,有些在明史上见不到,是颇为珍贵的史料记载,却在其中为他老师周延儒大大地歌功颂德了一番,可见他还是尊师的。
他和张溥是同年进士,也是东林党出身,跟复社的关系一直极好,张溥在野指挥朝政时,他也是全力支持的。
薛国观脸上皮肉颤抖一下,稳定情绪,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对着崇祯行礼道:“老臣有负圣恩,自请告老,然老臣对杨检讨所说不敢苟同,望圣上详查。”
“唔薛爱卿所言朕会详查杨爱卿可有证据,可不能诬陷老臣啊。”
崇祯淡然地回答后问杨士聪,杨士聪毫不慌乱地取出一份折子呈上,崇祯看后点点头说:“史褷之事前有给事中张焜芳弹劾,后有前任盐官张锡命的儿子告发,只是督监杨显名迟迟未交上报告,杨爱卿从何得知如此详细啊。”
薛国观一听史褷之名,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自己是真接受了对方的贿赂,正要想办法除掉举报的张焜芳,如今杨士聪这一插手,而且还是关键时候,看来要坏事。
急忙上前奏道:“老臣请陛下督促内官杨显名早日交出报告,臣也能得个清白。”
他这是打的好算盘,杨显名是宫中派出的太监,监督盐运衙门,史褷自然早早给他上供过,想着只要杨显名不说没人能知道内情。
陈子强笑了,爽朗地大声说道:“曹公公,让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