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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晚庭说,我了解安红的过去,她都对我说了。
崔定勃然大怒,想提高声音,又怕附近的美美听到,极力压抑着说,知道你还对我说这个!怎么着,你是想揭我这张老脸皮?想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想让全市人民都看咱爷俩的笑话?胡闹!崔晚庭我告诉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滚回你的南方去!一意孤行的话,你和她都没有好下场!
看崔定翻脸,崔晚庭站起来,硬着脖子说,叔,这个事恐怕你管不着吧?管天管地,你还能管着人拉屎放屁?我爸把我交给你不假,但你也不能干涉我的自由啊!
崔晚庭说完,转身就走。崔定在他后面恶狠狠地说,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崔定接二连三的报复手段,激起了安红和崔晚庭极大的愤慨。正在建设中的白沙湖酒店被迫停工了,先期投入的两千多万资金眼看要打了水漂;安红的氯碱厂上午接到处罚通知,下午就被断了电,生产线上几百吨的生产原料报废;而她正在销售的“凭澜园”三栋高层住宅因为少批多建,被房管部门紧急叫停,已交款购房户集体到公司闹事,索要天价赔偿,声称要和她的公司打官司。
一连串的残酷打击,把争强好胜的安红气的直哭,却又无可奈何。而崔晚庭也频频受到来自各方的压力,原先对他笑脸相迎的权贵们一夜之间都变了脸色,把他拒之门外,而恶棍米自强更是狗脸,再也不和他称兄道弟了,转而对他进行人身威胁,警告他滚回南方,不要在云湖钻死胡同。
上周五晚上11点多,崔晚庭从安红的住处出来,驾着自己的保时捷刚走到大桥路桥头,忽然从路边冲出几辆车把他堵在了路中央。从车上下来十来个手持砍刀的黑衣人,上来就把他的车窗玻璃全部砸碎了。其中一个家伙指着他的鼻子威胁说,这次先砸车,下次直接砸你的脑袋!
残酷的现实,让安红和崔晚庭彻底放弃了对崔定的任何幻想。感情,亲情,在强权和私欲的膨胀下,单薄得如同一张白纸,再也承载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作为一个男人,安红所遭受的委屈,落下的眼泪,像一根根钢针,刺痛了崔晚庭的心。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叔会对他如此无情,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大动干戈,翻脸无情,甚至刀枪相见,水火不容。
汽车被砸,脸上被玻璃划开几道口子以后,崔晚庭如同被从头浇下一桶雪水,清醒过来了。血缘关系算的了什么?在丑恶的人性面前,亲人还不如路人。
对崔定的仇恨像荒原上的野草,伴随着安红的眼泪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崔晚庭握紧了拳头,却不知道给如何出拳。
氯碱厂停产后,上亿元的订单不能按照合同完成,前来拉货的卡车从工厂门口一直停到了幸福大道上。安红面临着信誉、巨额违约金以及上千名职工吃饭的多重压力,再也沉不住气了,打算再次找崔定交涉,心想哪怕受些屈辱,先让工厂开工再说。
崔晚庭不忍心看着她再受委屈,决定自己去找崔定,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去求崔定开恩,无疑是与虎谋皮,异想天开,其结果只能是让他的私欲更膨胀。但为了安红,崔晚庭还是决定抹脸一试。
他没有给崔定打电话,而是在晚上9点的时候直接去了他位于桃李苑的家。崔晚庭对崔定家并不陌生,那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还是他帮忙装修的。那时候崔定还是公安局一名排名靠后的副局长,因为性格刚强而不得势,他的妻子杨静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学教师,夫妻两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而当时的崔晚庭,工程学院毕业后投靠自己的叔叔崔定,崔定却没能力给他安排工作,崔晚庭和人合资成立了个装修公司,无非是十来个人,七八杆枪,硬是靠自己的辛勤努力站稳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