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很少有人能保持冷静,他算一个。他是不是觉得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才不愿去饮这会让人迷失自我的酒。
谭微显然是老江湖,这酒本就是他请的,他又整场一直游走,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就和同学们混了个半熟。
酒味虽淡,但喝多了也难免有些醺。谭微这时已然满脸通红。陈先生因为要顾及到每一位同学,也喝得有些多了。
其实大家都明白武秋和真彩之间的关系,是武秋自己想得太多。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只有谭微趁隙端了杯酒过来捣乱。武秋本想替她挡下,但谁知真彩竟豪爽地一饮而尽,武秋只叹自愧不如。
酒席上全是大家的欢声笑语。很多出入食堂的师兄师姐不时朝这边看来,有的则露出了羡慕的笑容。他们是不是也开始想念去年这个时候和大家一起的宴饮了?
也许他们之后仍多的是机会一起吃饭喝酒,但像开学第一次这般纯粹干净的机会恐怕再也不会有了。距离太近的人必然逃不开认识,而一旦认识,冲突就在所难免了。
所以他们才开始想念。
——
“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东武。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北海。父亲是委怒人,母亲是北海人,他们都是北学的先生。陈先生就是我母亲。”
“······”这“委怒”竟像一把钢刀插入武秋的心房。
“你怎么了?”
“没怎么······还好情况不算太糟糕······”武秋已支吾难言。
“嗯——?”真彩大惑不解,“那你呢,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们是商人,做的瓷器生意。”
“商人啊······”这“商人”二字竟也像一把钢刀插入了真彩的心房。
武秋可能还没注意到真彩那急剧变化的表情。
············
没有人知道他们二人发生了什么。
他们已经沉默不言。
渤海的风又吹来了,但却没了上回的情愫与暖意,有的只是冰冷刺骨的寒。
连风都会变,更何况人。
可风无情,人却有情。
——
酒席结束了,大家在练功房。
很安静,大家都在闭目养神,想来要尽快驱散午间的酒意。
只有武秋真彩心乱如麻。
他们二人此时离得很远,就好像从来不认识一般。
谭微不会没有注意到,但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别人又岂能插手得了呢?谭微没有去问。
赫连灼正看着他的竹笛。他很少这么专注地看一样东西。
陈先生已经进去了,想来在为测试做准备。
其他班的同学陆续到了。
没过多久,有人开始调试乐器。
安静一旦被打破,只会更加吵。大家纷纷拿出了乐器。
时间来到未时。
第一项是外体。武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结束。
“先把测试做好。”谭微拍了他一下。
武秋突然醒了,他连忙拿出小提,开始调音。
很快就轮到武秋。
武秋没忘进门前的敲门,进去后也不忘轻轻把门合上。
一个人背对着武秋,正坐着一张古琴前。
“先生好。”武秋还没有说完,那人突然抽出一张乐谱飞向武秋。那张纸轻若鸿毛却像利箭般向武秋飞来。
武秋慌忙接过,利用一个转身才化解这股内劲。
上面只有一个乐段,也不算复杂,但是有双泛音。
双泛音已然是小提琴最艰深的技巧,但武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