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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住了七年,焚天对圣尊寝宫极为熟悉。踏进寝宫,她的神识肆意地铺开了。扫过安寂无人的庭院前殿,焚天脚步不停,直飞向了后院。     焚天停在了穿堂的廊下。后院是圣尊的寝殿。白玉为阶,冰玉所建,不沾丝毫尘埃。它孤独地伫立在冰峰下绝壁之侧。这里终年积雪,若非月亮的清辉投下的阴影,远远望去几乎和冰峰融于一体。     天地之气自冰峰上缓缓流下,落在大殿上,又流淌进院中。凝实的天地之气如云雾弥漫,因院中阵法束缚,并不往外泄漏丝毫。     焚天知道,踩上去,这些天地之气足以没膝。     整座寝宫,这间大殿是神识唯一看不透的地方。     焚天没有再飞。闲庭信步般踩着阵法一步步走过弥漫着天地之气的庭院。踏上大殿白玉阶,焚天回过头看了一眼。庭院中她脚步走过的地方隐隐有光华闪烁,又湮灭了。     她暗忖着,这里的阵法延袭自伽莲圣尊。再无更改过。或许,聂悠悠想更改,却没有那个能力。如此正好,想来寝殿的防御阵法也不曾改变。     她的左手掌心仍然聚得一朵赤色莲花。右手接连掐出数个法决,轻拍在门上。     无色的真气中闪烁着跳跃的符文,自门缝中一闪而过。     焚天松了口气,推开了殿门。     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焚天怔忡地看着殿里熟悉的摆设。只是聂天虹喜欢的杏色帐幔全换成了聂悠悠偏爱的白色。     幸亏殿里的桌椅不曾换成冰玉打造。木质的色泽让焚天眼睛舒服了许多。否则,她会觉得这里就是一口冰棺。     她的神识再次铺开。书房,丹室,练功房……一切如旧。卧房却弥漫出一股令她厌恶的气息。焚天不由自主想起狐宗大人的话。难道这股气息就是死气?她的目光落在通向卧房的那面黑色珠帘上。     她进来时关上了殿门。门窗紧闭的大殿中,那面黑色珠帘有几串轻轻晃动了下停住了。像是不久之前有人掀动珠帘进去过。     “什么人敢擅闯圣尊寝殿?”焚天的声音一变,竟成了聂悠悠的声音。得自骆士新真传,易容换貌也要学习如何模仿别人说话。焚天自信她此时的声音不会被人听出破绽。     殿内安静地落针可闻。     聂悠悠将什么人藏在寝殿?狐宗大人嗅到的死气是否因此而来?聂悠悠变得不像是她自己,是否也和这个藏在卧室的人有关?焚天冒险进来,就为了一探究竟。她手一扬,那片黑色珠帘奇异地一分为二,优美地卷起。     珠帘之后是一套桌椅。旁边竖着面白色绢纱绣冰峰月色的屏风。屏内半透明,映出里面有个穿着黑色大袖宽袍的人正坐在妆镜前梳头发。     焚天呼吸凝滞。她的神识强大,眼睛都能看到那个梳头发的人,神识却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这是什么东西?     她在屏风前停了下来,朝屏风拍去一掌。     宽大的屏风被她拍得移开。那人仿佛不知晓身后发生的事,仍然专心地梳着头发。     焚天眼瞳猛地收缩。不,这不是穿黑色大袖衣袍的人。他是一个浑身被浓墨般的黑气包裹着的人。那层黑气有着珍珠般的光泽,始终维持着一件衣裳的形状罩在他身上。     这是一个男人。身形高大。他的手也很大,骨节分明。他将手中的玉梳放在了桌上,仰起脸深吸了口气。     “我嗅到了幽光的味道。你是聂天虹收的亲传弟子焚天吧?”他的声音听不出情感,又深吸了两口气,如同嗅到了世界上最香的味道。     “聂悠悠的幽光原来是你给她的。”焚天恢复了本来的声音,双手负在身手,无色的真气在掌心凝刻着符文,“你是谁?为何要如此害我?”     他终于转过脸来,这是一张英俊却如同木雕般没有生气的脸,眼瞳中半分情绪都无。他身上没有半分活人的气息。     两人静静地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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