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的风极其微弱。一抹淡香就这样若隐若现浮在空中。
秦有桑清楚地记得,他进来时这里的风带着股潮湿的味道,有点冷。独独没有香气。
这只能是林小天身上的香气。味道极淡,像极了五月的轻絮。他无法形容。
焚天解着布索,弄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纤细的身体几乎偎进了他怀里。他垂着手,指尖无意识地触到了她的长发。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
记忆中那个女人也有着一头极好的长发。掌心触着,像一幅冷沁光滑的缎子。发间露出的肌肤又是那样温暖柔软。
林小天冷得像刺手的冰凌。那个女人热情得像火焰。
那个女人娇媚地散发着馥郁的香气,满室兰香。不似林小天的味道,稍不留神都难以注意到。
明明不一样。此时他却想到了那个女人。是因为眼前这片同样的黑暗,还是林小天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的手?
那晚的记忆更像一幅幅单独的片段。他记得她的轻吟,记得她的手,她的亲吻。那如火山熔浆覆他想唱歌给她听的时候。
秦有桑想要引人进圈套时,必定以为他那张挂着笑容的脸能当诱饵使。他打哪培养出来的自信?
焚天瞬间警醒。
清晨决定出来杀异兽时,小境界里还春光明媚着。常年住在冰峰之上的圣宫中,她不惧寒冷,竟然忘记了这里已是小境界的边缘,赤海已是隆冬时节。
很明显秦有桑起了疑心。
如果不是她警觉,也许会顺嘴答一句不冷。他就能看出破绽。
焚天暗道一声好险,环抱着自己的胳膊,声音镇定异常:“我虽然只有炼气三层的修为,毕竟也是修士。这块毛皮给了你,怎么好意思再拿回来?撑不住的时侯我自会运功驱寒。”
听不出丝毫破绽,是他想多了吧?小姑娘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格外单薄。秦有桑的大男人心态让他再也穿不住那件皮毛坎肩。
他脱下坎肩铺开,像毯子一样搭在了两人身上:“这里灵气稀薄,运功驱寒神识容易疲倦。分你一半。睡吧。”
毛皮上还带着他的体温。焚天看了他一眼。
两人之间有着尺余的空隙。秦有桑身材高大,毛皮将焚天盖得实在,自己只搭了大半身子。
焚天伸手一招,那块白荧石落进了掌心。她放进包袱中,将毛皮直拉到下巴处,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脱了坎肩,靠在岩壁上的后背像贴在寒冰上。秦有桑难以入睡。
百年修炼,他早已习惯打坐入定。闭上眼睛放松,不去想袭来的寒冷,他的思绪在安静的夜里飘散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焚天注意到秦有桑一直保持着绵长有韵律的呼吸。她动了动,调整了下睡姿。
秦有桑的呼吸心跳丝毫没变。黑暗中焚天的唇角扬起一抹笑。那幅毛皮被真气轻轻托起无声无息地移了过去,将秦有桑露在外面的半边身体都盖住了。
她不需要他照顾。他也休想让她心软。
焚天一动,秦有桑就睁开了眼睛。元婴之躯早能暗中视物。他惊奇地看着那张毛皮被她的真气托着,悄无声息地移了大半到他身上。林小天只搭了一个角。
他没有动。继续保持着绵长的呼吸与不变的心跳。
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姑娘就在他眼皮底下,蜗牛一样朝他身边挪过来,然后挨着小半幅皮毛睡了。
他真没看出来啊,林小天这丫头嘴不饶人,竟然暗中对他动了心思。看在她对自己细心体贴的份上。秦有桑决定原谅林小天说过的那些刺他心窝子的话。
他往她的身边挪了过去。小姑娘没有动静,似乎睡得沉了。
秦有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