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机场。
因天气原因延迟的航班终于到达,旅客们领了行李走出来,脸上都带着相似的倦意。
余深蓝带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连着阴影遮挡住了大半张脸。
他推着一个银色旅行箱走出来,稍一抬头,就看到了等在出口的姜越。
很多年没见,姜越还是那副老样子。
余深蓝跟姜越认识很久,关系很好。高中毕业后,各自都在不同的城市读大学,见面的次数不再像以前那样多。
高中那会,余深蓝还经常去姜越家里,有时一待就是一个周末。
两人搭着肩走出机场,外面正在下雨。
今晚的暴雨来得急,下得也大。余深蓝坐上姜越的车,奔波了一天有些疲乏,姜越倒是很兴奋,好像飞机延误让他在机场多等了的几小时并不算什么。
“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我以为你要跟你爸妈一起在外地定居了呢。”
“我妈好像更年期到了,我回来这边避避风头。”
余深蓝说着,问姜越:“有烟吗?”
“有是有,但现在不敢给你。这是我姐的车,在她车里抽烟,她不得要我半条命。”
姜越为了来接余深蓝,特意跟姜欢愉借了车。他也有点烟瘾,但一路上包括在机场都不敢抽,就怕身上的烟味带到车里,被姜欢愉发现。
姜越从扶手上拿起一罐口香糖,递给余深蓝:“吃这个凑合一下。”
余深蓝接过来,倒出一粒放进嘴巴里。姜越略感叹地说:“没想到你这家伙读了大学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抽烟喝酒学的样样不落。”
余深蓝勾唇笑笑,嚼着口香糖靠着副座枕头闭眼休息,但是一颗心好像有些平静不下来。
姜越刚刚提起了他姐姐。
姜欢愉,真的是一个很久远的名字。
余深蓝坐在姜欢愉的车里,这车里似乎好像留着属于她的味道,熟悉,却又叫他不舒服。
凌晨时分。
这城市的夜生活到这个点了好像才刚刚开始。
姜欢愉夹在那群玩的正嗨的同事之间,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溜了出来,远离了他们的灯红酒绿。
今晚是总部聚会,几个店的店长都来了,吃饭喝酒还不算,还一定要去唱歌,每个人都喝的不成样子。
果然是公费享乐,不玩尽兴就好像对不起自己似的。
姜欢愉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趁他们不注意就溜了。
晚上没撑住,也被劝着喝了几杯酒,现在她肚子里正翻江倒海的难受的紧。车被弟弟姜越借走了,姜欢愉站在ktv门口给姜越打电话,雨丝拂过她,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冷,真是太冷了。
姜欢愉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姜越都没接,最后姜欢愉实在没办法了,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姜欢愉住的小区叫半山西里,借着拆迁的风,他们家在这分到了两套房。
这两套房姜欢愉和姜越各占一套,他们的父母为了远离俩姐弟,有个清净晚年,特意住到了郊区。
出租车把姜欢愉送到小区里面的单元楼前,姜欢愉一下车就吐了。
&nsp; 本来晚上也没吃几口东西,喝了酒坐车,这司机的技术又不怎么样,把她颠的更加难受。姜欢愉勉强走进电梯里,摁了自己的楼层数“18”,想了想,又摁了“21”。
还是去找姜越吧,让她这个弟弟尽一尽当弟弟的责任。
暴雨渐渐停歇下来。
余深蓝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从卫生间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
他从姜越的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站着拉开拉环,抬头饮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