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贝？”艾瑟尔小心翼翼，感觉身下已经没有了异样，这才试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嗯？怎么？”回应的是一个长长的疑问音。

    艾瑟尔一颤，缩成一团，连忙道：“没、没事！”

    瑟贝迦索嘴角掩不住勾起笑，墨爵告诉他，要让爱瑟尔这样习惯在了高高在上的母神地位的女孩感受到不同，就要表现出自己不同于平时，更像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合格祭司的那一面。再说，刚刚虽然有些乘人之危，可确确实实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不接过来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还是不是男人了。

    只是现在，虽然爱瑟尔已经感受到了，却似乎有些怕了他，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困吗？”瑟贝迦索抚着她的背，放软语气轻轻问。

    “嗯……”艾瑟尔点点头。

    他这才抱着她站起来，将人放到床上，盖好毯子，自己坐在榻下，道：“睡吧，我在呢。”

    瑟尼亚卡。

    桌上满是大小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还有各种器具，魔晶灯调到了最亮，但也只能照亮这一方，远处总有一些照不亮的东西隐在黑暗里。

    墨爵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手边的盘子里盛着一些灰白的粉末，他随手将这只盘子扔进黑暗，连落地声都听不到。他想了想，伸手从天平称盘上把那颗污秽魔晶拈起，对光观察，又放下，不自觉地拿魔晶轻扣桌子，另一只手取鹅毛笔蘸了墨汁，在一叠演算纸上写着什么。

    “魔晶、污秽、联合法阵……”他喃喃自语，把笔插进墨水瓶，又举起魔晶对光。

    忽然，他动作一僵，魔晶从指缝间滑落，但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已经被一只覆盖银盔甲的手接住。

    墨爵回神，双眼飘忽了一下，这才找到魔晶的位置，松了一口气，接过魔晶，锁进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箱子里，回头道：“看来你还有点用处，谢了。”

    “这种东西还是小心点。”阿斯嘉瑞撇撇嘴，提醒了一句，他对墨爵这无时不刻不再损人的嘴已经免疫了，又忽然想到点什么，续皱着眉问：“神不会这么容易走神，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墨爵显然还没完全回神，伸手捏眉心，手放下时鼻梁上赫然是两个墨水印，但他完全没有察觉，只是摇摇头，“啊，没事，刚刚老妈快死了。”

    “你刚刚说什么？”阿斯嘉瑞眼睛瞪得溜圆，这条黑人鱼的语气简直就是在说，没事想公式，可完全不像自己老妈要死的样子，而且他口中的老妈还是卡瑟尼亚的造物主！是艾瑟尔！

    “哎呀别急啊，她还没死呢！儿子都不急一把钥匙急什么！”他不耐烦地摆手，脸上要还是那幅研究认真脸还好，一有了表情脸上那两坨黑墨迹就看起来特别滑稽，“况且还有我哥在呢！”

    阿斯嘉瑞看着那张脸也急不起来了，注意力完全被两块污迹转移。怎么说呢，他是捏鼻梁的时候沾上的墨，所以眉心有一块，把两道蛮帅的剑眉连成了，咳咳一字眉，还有小指蹭在鼻尖上的，看起来，咳咳很像狗鼻子。

    这家伙虽然挺讨厌的，但是毕竟是房东，要不还是提醒一下子吧。他呃了半天，纠结怎么开口，“呃，那个，你的……”

    “你闭嘴，吵！”墨爵翻了个白眼，手指又在嘴上蹭了一下，整个人中和半个嘴都成了黑的，现在不像狗鼻子了，像兔子嘴三瓣儿。

    “可是……”阿斯嘉瑞有点庆幸自己笑点高，要现在笑出来这条死黑鱼非得揍他。

    “有人要来了，你给我回去！”墨爵提起外袍抬脚就要踹。

    于是黑暗中又只剩了他一个。

    不多时，一道蓝光亮起，床前台子上的水晶球散着光，慢慢透明，在上方投出一道光幕，显出瑟贝迦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