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时间,行在晋王之前的墨离便传回来讯息,唐宁儿的马车居然没走官道而是向西折去走了近路的山道。
晋王看着西面连绵起伏的大山,强行抑制住自己焦躁的心,更不迟疑地向山路奔去。这山路从来就不太平,宁儿可千万不要有事。
晋王心下又焦又燥又痛又惜。雍州到蜀中连绵起伏的群山环绕,宁儿放的官道不走便是在防着自己的追踪了,自己还是对她用的心太少,关怀太少,沟通太少,否则宁儿为何不跟自己直言不讳,为何要出此下策。
天空这时开始飘起雨来,绵密的雨丝冰冰凉凉落在脸上,晋王在细雨里仰起脸,一双温和的眼眸中透着浓浓的担忧,脸色苍白得过份。
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纵马疾驰中雨水拍打的面颊生痛,眼睛越发睁不开来。可晋王一行却没有一个人迟疑停顿。
天色渐晚,雨势却越发的紧了,马匹上晋王诸人身上的簑衣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早已浑身湿透,墨离看着面色越发苍白的王爷,终是忍不住大声说道:“王爷,这雨下得越发大了,我们还是找个山洞避避雨吧。”
“不行,正因为天色已暗我们更不能停歇下来,况且入夜之后山间寒冷,宁儿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有没有带够御寒的衣物棉被。”
“王爷,以我们这些马的脚程不该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唐小姐才对,会不会她也找了地方躲雨呢?”
这倒是有可能的。即使宁儿不同意躲雨,车行的车夫也不能不躲雨,他们没必要为了赚钱而拼命,这样的大雨夜他们恐怕不会拼命赶路的,不过若重金酬谢就难说了,这宁儿啊真是不知道世事险恶呢。
又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雨越发大起来,而天色也更加模糊昏暗,雨中的琉璃风灯被吹的哗哗摆动不停。
前方打探的阿七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实在不能再坏了,唐宁儿的马车在前方转角的山缘边凭空消失了。
为什么说马车凭空消失,因为车辙不见了,车行的马车有特质的车辙,每一家都不一样。他们之前还能看到浅浅的车辙,如今大雨倾盆兜下的现在,原本应该更加清晰的车辙居然没有了,这也太诡异了吧!
晋王额角禁不住突突跳起来,凭空消失,这怎么可能,一辆马车一匹快马两个大活人
雨帘中晋王的脸几乎看不清楚,但那双璀璨夺目的眼睛依然透着坚毅果敢,他一催胯下乌云疾纵向阿七所说的山缘。
人可以消失,车辙也可以消失,但宁儿却还做不到这么布局精密,否则她也不会这时候才想起来将车辙掩盖住。
那么她真的是出事了,而能将她连人带马车弄走便绝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或者土匪山贼,究竟是什么人会好端端对付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儿?只是巧合还是冲着晋王府冲着他陈玉来的,又或者是宁儿被什么有心人获知了药人身份?
大雨磅礴,波谲诡异,晋王的一颗心紧紧揪着,总觉得自己似乎一时不察钻进了一个套中,如今正有人在一点点对着套口收着口,他不禁快速电闪般又将自唐家堡出事以来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究竟什么人能西打一锤子,东敲一榔头地令自己疲于奔命,应该不会,怕只是自己多心了,否则这人岂不是才智达天下,才能令他陈玉也入瓮而不自知?!
山缘边,没有车辙,也没有车辆滑下去的痕迹,就是正正好走到这里嘎然而止了,然后凭空消失,真的是凭空消失,除去嘎然而止的车辙,什么痕迹也没有,没有脚印更没有拖痕划痕和强加掩饰的痕迹。
大雨倾盆而下,渐渐地晋王眼前的车辙也被雨点子砸的稀巴烂,晋王自乌云上翻身跃起,纵向了一旁的山石上,足尖一点几个起落便在山头落定。
山头有一株斜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