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请旨返回墉州!
明宗帝为晋王和梁柔赐婚!
一石足矣激起千层浪,何况一石大过一石。
晋王是什么人物,那是多少芳华正茂的闺阁千金梦寐以求的良人,当朝太师梁承的孙女梁柔天资绝色,却甘为晋王待字闺中,迟迟不肯嫁人。如今已过芳信年华,年近二十,竟得来泼天富贵,被明宗帝钦点为晋王妃。
中京城一时掀起轩然大波。展斜阳听到消息时正在陪母亲赏菊,他不可置信的扔下手中捧着的瑶台玉凤,回身揪住了二哥的衣襟,目眦欲裂道:“你说什么?你说皇上给谁赐婚?”
展逸阳一把扯开他的手,不解的问他:“你也不知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们不知道呢,怎么晋王殿下连你也瞒着了。”
展斜阳牙关紧咬,乍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恍恍惚惚不可置信。稍许,他终是回过神来,挥手将整盆紫龙卧雪亦扫落在地,不管不顾地向外急掠而去。
“逸阳,快跟着呀,还愣着做什么。这孩子好端端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范氏心疼的望着展斜阳远去的背影朝二儿子叫道。
展逸阳头痛的追着展斜阳而去。
这三弟,不就是晋王选妃没对他提起吗,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连大哥最爱的瑶台玉凤和紫龙卧雪都摔碎了,回头大哥回来,他可怎么解释呢。以大哥对斜阳的宠爱,又要把这帐强按自己头上了。一盆花千余两,还无处可寻,想想都令人心痛啊。
陶然居的大门被展斜阳“咣当”一声砸开,卫信和姜戎拿着细软行囊的手就是一顿,该来的还是来了。
卫信忙上前拦住展斜阳,笑道:“少公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去。”
“卫信,你给我走远点。”展斜阳怒冲冲地伸手推他,连哥哥都不肯叫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自己来这套,有本事就把自己拦住,若拦不住,他今天就不会善罢甘休。
卫信尴尬地回望姜戎,对姜戎使着眼色,可惜姜戎根本不肯接收他的求助讯号。
一袭白衣,萧索疏离。晋王的身影出现在屋前,低声对卫信道:“让他进来。”
展斜阳满目怒火地盯着那道白色身影,眼中是心痛,是不甘,是被人愚弄背叛后的愤然。
晋王并不看他,转身进了书房。展斜阳回头怒瞪了卫信和姜戎一眼,抬脚往书房走去。他的拳头紧紧捏着,周身散发着兜也兜不住的暴戾之气。
随在展斜阳身后而来的展逸阳苦闷的拍着额,对卫信和姜戎连连致歉。卫信笑着带他去了外院,有些事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一时间书房内异常安静,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声都轻到几不可闻。
展斜阳以为自己会暴跳出来,以为见到小义父会不顾一切地质问出口,结果什么也没有。步入书房那一刻,他就整个儿垮了,他感觉脑袋阵阵发懵,心慌意乱。
刚才还满是怒火的眼底染上一抹酸楚,他终究还是没有任何理由任何身份来阻止这场赐婚。哪里有义子阻止义父成亲的道理,他只觉心中悲凉。一抹笑意慢慢的绽放在唇角,他低不可闻地说了声:“小义父,恭喜你。”
晋王一手扶着书架背对着展斜阳,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心却忍不住抽了一下,恭喜?他恭喜他?晋王想开口,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展斜阳双腿发软地靠着书桌,望向小义父的背影,心止不住地颤抖着,眼眶红红的,他竟是连一句话都不肯说。不管如何,自己是他的义子,难道他给自己找个小义母竟都不跟自己说一声?
他不是不给他成亲,不是不给他娶妻,可为什么他是最晚知道的那一个,为什么这一切要别人来告诉他,他只想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