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这一番火光冲天的动静远在西山驻扎的蛮兵大营都看到了。
消息传到主帅营中,正在召集下属,部署防范的高菏接到禀报,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身而起,平日里稳若泰山的面容上露出震怒神色:“你说什么?刺史府大火!”
“是。”
“混蛋!”
他一把掀翻了面前的长桌,一句话来不及交代,率先向刺史府方向飞纵而去。
帐中其他的将领急忙商量了两句,其中两人跟在高菏身后向刺史府奔去,另外的将领则忙着集结兵马,安排后续事宜。
高菏此刻忧心如焚,怒火冲冲,他只盼着二王子平安无事。
虽说二王子此人一向与他不对付,可他毕竟是安南国未来储君唯一人选,若他有事,汉王卢狄便会以当今大王没有子嗣为由,逼大王立他为储君。
真若如此,他高菏在安南也就无路可走了。
当年他和汉王之间的恩怨,汉王怎会不计较。所以二王子一定不能有事。
这一夜似乎特别漫长烦乱,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究竟安南城内尚有多少潜伏的暗探和刺客?
高菏都有一种自投罗网的
错觉,觉得自己是不是大意之下中了敌人圈套,他们故意放自己这些人入城,好来个瓮中捉鳖。
不过旋即他又否定了这想法,不过是被一两个陈国刺客闹一场,自己就多疑起来了,倘若真是计谋,哪个人能任由敌方坑杀城中这么多将士而不动声色呢,也许他自己能,但陈国的人,妇人之仁,却是不会。
月色西垂,高菏望着远处仍在燃烧着的刺史府方向,更是心焦。
急待到了刺史府外围,跃上了未曾着火的一处房顶,看到着火的四处都是整个宅邸的边角屋宇,二王子卢卡所居的正院未曾被波及,高菏才略微放下心来。
可下一刻他便觉出不对。
这处院落他刻意加强了守备,这些守备的巡逻队和值岗的兵士即使在刺史府如此混乱的状况下,依然紧守着院子。
一切从表面上看去都没有什么问题,可这恰恰正是问题所在。
以二王子的阴郁心性,在如此嘈杂混乱的境况中定然不能安然入睡,他能不起身斥骂,甚至大闹一场就绝不是他了。
可,如今二王子的卧房居然黑漆漆一片,黯然无光,无声无息,这不合情理。
高菏骤然紧张起来,急忙向二王子院中扑身而去。他情急之下大叫一声:“二王子!”,便已落在了院中。
蓦在此时——耳畔一丝极为微弱的破风之声传来,高菏心头大震,连忙收住急去的身形,提气单脚点地向后退去。
暗夜中,一个黑色身影急如奔雷闪电般映入眼帘。这人一身黑衣,脸蒙黑巾,手持暗红玄铁长剑,迅如闪电朝自己当胸一剑刺来。
远处随高菏身后追赶而来的两员大将见有刺客袭击大将军,均是一惊,其中之一高声暴喝道:“抓刺客!”
底下从高菏现身起就怔愣的巡逻队和值岗的蛮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欲将高菏二人围住。
晋王手中赤龙剑一震,幻起一片剑影,刚上前而来的蛮兵便已在剑光破空而起的暗红剑影中纷纷倒地。
剑气所及之处,一片枝残叶落。
血,开始从他们的脖颈间涌了出来,昏暗暗的院落里那些灯笼的光影中,鲜血的颜色乎而就似泛了层淡淡的黑色,看不分明。
高菏急退的身形也被一片剑光笼罩,他心知这蒙面黑衣之人剑法诡异,武功了得,倒也不敢大意,忙闪身避开剑光,双手握拳凝聚玄功,徒手向剑光中击去。
一片暗红剑光被他凝聚真元一击而出的拳法震荡的出现了碎裂般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