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见朱允炆居然语出轻浮,心中更怒,当即淡淡说道:“陛下之心已天下皆知。不说远了,臣女这来的一路上,便听到路边的百姓们都在说,陛下连擒诸皇叔,是忌惮藩王势大功高,不好掌控,才要寻隙削藩。我二姐一家命该如此,也没办法,臣女告退。”
说完之后,她便长袖一甩,转身而去。
“妙锦,朕……”朱允炆对于心上人是舍不得问罪的,伸着手呆立半响后,方才回过神来。
平安见朱允炆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瞧出了朱允炆的心思,他用一种随口闲谈的语气说道:“没有出嫁的女子,自然是刁蛮一些的,何况魏国公府的小姐。女子若是嫁了人,有了夫婿家里的管束,也就会收敛了性子。徐家这三小姐,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纪了,长兄如父,想来魏国公这两年没少为她张罗亲事。”
说者有心,听着更是有意,朱允炆听完之后便是眼睛一亮,徐达早就过世了,徐辉祖现在既是魏国公,又是徐妙锦的长兄,徐妙锦的婚事,自然由徐辉祖全权做主!
朕若是将心中所想,想办法透露给徐辉祖知道,给徐妙锦皇贵妃的名份,想来也不算是辱没了徐家。以徐辉祖的忠诚,他能不答应吗?这事儿不就这么成了!即便徐妙锦心中不高兴,那也可以在以后的时光当中好好安抚。
只要入了宫,朝夕相处之下,朱允炆相信,肯定能够让徐妙锦喜欢上自己。
想到这里,朱允炆吁了口气,对王中道:“速宣魏国公进宫!”
“奴婢遵旨。”
“慢着!你这奴婢可明白朕的意思?”朱允炆一副道貌岸然地样子。
“奴婢省得,省得,定然将陛下的意思先说予魏国公清楚知晓。”清楚二字,王中咬得很重。
“嗯,去办差吧。”朱允炆满意点头。
……
两炷香的工夫之后,徐辉祖在王中的带领下来到文华殿外,徐妙锦当街质问皇帝的消息,他已经从家人的嘴中听到了,这次的召见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
徐辉祖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更大了,代王夫妇也是他的妹妹妹婿,落得如今的下场他如何不感到心痛呢?
藩王势力大功高,新主年少,对朝廷削藩的政策,徐辉祖内心是赞同的,哪怕自己三个妹妹都是藩王正妃,他也支持削藩。
魏国公府深受国恩,他徐辉祖更是被先帝委以重任,以他为托孤重臣之首……他早已发过誓,必须辅佐好新君,继承先父的忠诚敦厚,忠于朝廷,尽忠王事。
尤其新君在他三个妹夫都是藩王的情况下,都没有丝毫怀疑自己,还敢一如既往地予以重任,给予信任,魏国公府照样处于权力的核心。
新君虽然多有稚嫩,但是如此器重之下,徐家岂敢有丝毫懈怠?
他之所以没有帮代王夫妇说话,也正是如此,忠君的思想是深入他的骨髓的
可是有时候一想到兄妹之间的骨肉亲情,深陷囹圄的二妹一家,心中又充满了郁结。
徐妙锦做了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说心里话,他对三妹的敢作敢为,是很钦佩的,女儿之身,有如此巾帼之气,实属难得。
若是皇上要问罪,徐辉祖便打算以管教无方的由头,将所有罪责一力承担下来,也算是全了兄妹之情。
做了决定之后,他便坦然了很多,朝着旁边的王中看去。
按照觐见皇帝的规矩,此刻王中应该高声朝殿内禀告才是。不想,王中却是干笑一声道:“国公爷可是在为三小姐之事忧虑?”
徐辉祖不答反问道:“不知王公公有何见教?”
“不敢,不敢。”王中哪里敢对徐辉祖不敬,连连摆手道:“奴婢只想告诉国公爷,陛下其实不恼三小姐,甚至……甚至可以说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