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兵口粮了。
所谓的单兵口粮,其实就是五个拳头大的“奶饼子”和一包咸肉干。
那种奶饼子是今年才开始正式装备军队的,这玩意的主要原料是面粉,掺和了产自蒙古的奶砖,再用大量的糖进行炒制,凝固之后就会变得很硬,不仅便于携带而且含热量高,可以迅速补充体力。
因为这种东西的含糖量极高,都已经甜的发腻了,又掺杂了至少四分之一的奶砖,完全可以当做“奶糖”类的零嘴来吃。所以,在很多时候,那些士兵们就会偷偷的切下一部分含在嘴里解解馋。
甜味中带着奶香,掰下一块就可以含在嘴巴里,偷吃的现象屡禁不止。但这玩意的成本非常高,一个拳头大的“奶饼子”运送到这里,其价格足够换一整只烧鸡了。
“时辰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又得开打!”连续多日的持续激战,已经让廉金斗熟悉了大食人的战斗节奏:“都警醒着点儿,头盔,你的头盔呢?那是保护你脑壳子的,塞在屁股底下做甚?当马桶用么?戴起来,戴起来”
因为风沙太大,很多士兵索性摘下了头盔,随便扯下一片衣襟把脑袋包起来当做头巾使用。
这种状况只会出现在廉金斗的营头之中,他们旁边的那些学生兵绝对不会这样。
在这个四千多战兵的阵地上,学生兵的数量只有一千六百余人,每一个学生兵都穿戴整齐,正在利用难得的空闲时间加固战壕。
桑德子正带着些人将敌人的尸体拖拽过来,然后用这些尸体叠砌成一道矮墙,用来阻挡松软是沙土。
在几乎所有人的心目当中,死亡本身就一个可怕且又神秘的字眼儿。很多士兵并不惧怕生龙活虎的敌人,但却对于战场上的尸体有着一种近乎于本能的畏惧心理,似乎尸体真的具有某种神秘的威慑力。
但是,桑德子他们这些人,则完全没有这种忌讳,他们已经把敌人的尸体当做是一种资源或者是一种材料,尽可能的用在有利于自己的事物上。
虽然已经是一员老将了,早已经在鬼门关前几次摸过阎王爷的鼻子,早就看淡了生死,但他对于尸体还是有种淡淡的不能说是畏惧吧,但至少是一种心理上的忌讳,他很不愿意触碰那些总是和死亡联系在一起的尸体。
就好像是搬动石块或者其他没有生命的东西那样,桑德子等人很快就用尸体“构筑”起一道低矮的“墙壁”。
“桑指挥”虽说廉金斗的资格更老军衔更高,但他却不是这片作战区域的最高指挥,桑德子才是。这主要是因为桑德子对于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同时对敌人有着非常直观的认识:“和咱们打的这是哪一股大食人啊?是朝廷的官军,还是地方上的私兵?”
虽然已经激战数场,但廉金斗却始终弄不清楚当面之敌的身份。
听起来好像很荒谬,其实却很正常。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完全就是因为大食国与大明朝的政治架构相差太大的缘故。昨天还在和大食国的正规近卫军交战,今天面对的就有可能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地方武装。
杂七杂八的对手,早就把廉金斗搞糊涂了,好在还有桑德子这个行家。
桑德子曾久在西域之地,对于大食国内部的情形熟门熟路,说起来头头是道:“老将军,这大食国的情形很复杂,三言两语根本就说不清楚。总而言之,就有点类似于安史之乱安史之乱以后的那个样子”
大食国的内部形势,确实像极了安史之乱之后的大唐时代。
在四十多年之前,大食国诞生了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很是做出了一番“王天下”“臣诸侯”的丰功伟绩,四方征战战无不胜,极大的拓展了疆土,将周边各国打的退避三舍,一时风光无限。如同绝大多数君主一样,一旦达到了文治武功的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