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经历过艰难险阻之人,那份兄弟之情自然无比深厚。平时他可以不听哥哥姐姐的话,甚至屡屡违抗圣旨不惜离家出走,一旦真的有事,心思还是很热切的。
他这种热切,和长平公主的那种热情并不完全相同,虽然心系家国天下,却不是完全处于自身的考虑,也没有做出任何决定,而是问李吴山:“校长认为我应该马上回去吗?”
“当然,必须尽快,能有多快就有多快,你不许马上回去。”
“我回去之后,能做些什么?”
“你回去之后就不再是朱季兴了,而是永王殿下。”
在军校之中,永王素来就以“朱季兴”的身份示人,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就觉得朱季兴这才化名才是真正的身份,而永王则是一个曾用名而已。
但事实终究是事实,丝毫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现在他必须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我说了不算,当然你自己说了也不算。”李吴山和罕见的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虽然我本人很希望万岁可以康泰长久,但是从眼下的情形来看,这很可能只是一个幻想。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不可回避的现实。回去江南之后,无论你做什么或者是不做什么,我都无法再左右你了。但是,我希望”
“我希望你能够牢记使命,时时事事以我族为念。”
“你是我的学生,想必知道我的心思。这么多年以来,外人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不造反,为是不做皇帝?你明白吗?”
“我明白。”
“明白就好。”李吴山说道:“你马上回去,有任何需要尽管对我说。”
现在的朱季兴还处于一种懵懵的状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需要些什么样的帮助呢。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要一个人。”
“谁?”
“陈茂陈大哥陈教官。”
“好。”
陈茂早就不是朱季兴的组长了,也不是他的教官,但是在面临大的变故之时,朱季兴永王还是第一个想到了他。
李吴山马上把陈茂唤了过来,并且对他大致的说明了一下。
直到这个时候,陈茂才知道了朱季兴的真实身份。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朱季兴竟然是皇室血脉,朱季兴就是永王殿下。
让永王感到万分惊讶的是,陈茂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这个身份,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他到底是朱季兴还是永王。
作为这个时代最纯粹的军人,陈茂确实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一点:李吴山给他的命令到底是什么?
“你的任务就是护送永王殿下回到江南,而且要尽快。”
“殿下回到江南之后,我的任务就结束了吗?”
“如果永王认为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协助他处理江南事宜。”
“是。”
“江南距此遥远,很多时候无法及时往来沟通,不必事事请示我的意思,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一切变故。”
“是。”
李吴山看着陈茂,看着这个把《民族论》从空洞的改变演变成为一个完整思想体系的学生。
陈茂这个人,思想已经非常成熟,他的启蒙确实来自于李吴山本人,但是却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尤其是在体系完善方面,俨然已经成为李吴山的得力助手,而在思想教育层面上,如果没有创始人这层光环加持的话,李吴山甚至还不如陈茂呢。
如果不计较战场上的功劳,仅仅只是从思想的完善程度和成熟程度来看,程茂就是李吴山教导出来的第一人,而且是继承并且发扬光大的衣钵传人。
“你有什么困哪吗?”
“有。”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