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却再也没有站立起来,但却无人理会也没有人在意。
灭顶之灾已经降临,要命的追兵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自己的家人能不能保全都是一个未知数呢,谁还会在意其他的陌生人?
虽然时时刻刻都有精疲力尽的人倒下去,但紧急南撤的人潮却越来越庞大,杏山c连山的旗人纷纷加入其中,今天早上在宁远又有数不清的同胞加入了这个撤离的队伍。
现如今,到底有多少人奔走在这条求生的路途之中,估计谁也说不清楚了。
在这两天多一点的时间当中,到底跑了多远,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前面的路程之中还有多少凶险,更是无人得知。至于说什么时候才能跑到山海关再见到阿布卡,那就更不好说了。
乐观一点的估计,三天之内应该可以达到,至于说悲观的说法眼下的情形已经够悲观够绝望了,还是不要再说更悲观的话语了吧!
在路旁的道沟中休息了片刻,老赫颜这个要对这俩孩子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哭喊之声,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声的尖叫。
“汉人杀过来了,快跑——”
不知是哪个喊了一嗓子,虽然没有看到汉人的身影,但老赫颜还是以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敏捷猛然跳起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起两个半大不的孩子,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不跑不行啊。
以前对汉人欺负的太狠了,现如今局面颠倒,汉人会放过他们吗?
大打落水狗,趁机袭击撤退的人群,是沿途很多汉人的必然反映。
在经过杏山的时候,也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一大群汉人,手持棍棒c草叉c柴刀和最简陋的弓箭,将落在队尾的旗人杀的凄凄惨惨。老赫颜都挨了一棒子,若不是他跑的快,肯定会被当场打死。
只要听到了汉人袭击的消息,不必细细查看,直接起身跑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旗人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伴随着一声“汉人来了”的呼喊,顿时乱作一团。嘈杂的人群之中,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老赫颜抱着两个孩子跑的飞快,越过惊慌失措的人群,玩儿了命的往前跑
越过一道满是荒草的沙土丘子,站在高处回首远望,只见百十个汉人正举着木棍铁棒之类的武器,呐喊着冲了过来
虽然汉人的数量很少,但却把局面搅的纷乱,那些个恐惧万分的旗人根本就不敢抵抗,而是心寒胆裂,仿佛听到了狼嚎之声的羊群一般尖叫着哭喊着四散而逃。
老赫颜已经跑不动了,却死死拽着腰里的绳子头,连拖带拽的拉着孙子和孙女继续向前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身后的尖叫声似乎已渐渐的远了,老赫颜累的筋疲力竭,完全感受不到腿脚的存在,腰身好像折断了一般疼的厉害。
好像一头刚刚磨完了五百年麦子的病牛,老赫颜呼呼的喘着粗气,不知不觉之间一股热流顺着鼻子流淌下来。
下意识的伸手擦拭了一下,手上满是嫣红的血迹。
这是跑炸了肺。
“阿祖,你淌血了”年纪稍大一点的孙女用袖子帮他擦拭血迹,老赫颜呼呼的粗喘着说:“不妨事,真的不妨事,稍微喘一喘就会好了”
只要还没有被沿途的汉人打死,只要还能追随者大队伍走下去,就有希望,就算是跑炸了肺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为啥要打杀我们?我们又不认识他们?”
当孙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老赫颜甚至不知道应该回答。
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汉人对旗人的这个态度是有原因的。
但这个原因不方便说出来,尤其是不方便对自己的儿孙讲出来。
当年,老赫颜曾经是战兵,被他亲手杀死的汉人早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