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疯子只看到一抹亮光倏然闪过,脸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下,旋即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这一刀实实在在的砍中了杨疯子,而且砍的是面门要害。只是没有用锐利的刀锋,而是用了刀身狠狠的一拍。
即便如此,依旧把杨疯子的鼻骨给打裂了,战马的撞击之下,好像一直折断了翅膀的鸟儿重重的摔落在地。
“阿布卡——”
凄厉的叫喊声中,伊勒佳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身手去搀扶杨疯子。
鼻血长流,胸口一阵锐痛,也不晓得是不是肋骨被撞断了,杨疯子剧烈的咳嗽着,鲜血滴滴答答掉落在残存的积雪之上,触目惊心嫣红之极。
谁也没有想到,杨疯子竟然真的不做闪避,若刚才是用刀刃直接劈砍的话,他早已身首异处了。
宁长官呆一下,面色顿时狰狞起来,咬着后槽牙硬生生从腔子里挤出一句话来:“好,好个杨疯子。”
他从战马上跳下来,大步流星走到杨疯子身旁,拽住他的衣领双手猛然用力一分,顿时就把破败的老棉袄给撕开了,展露出他那瘦骨嶙峋的胸膛。
宁长官指着胸腹部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疤说道:“你还记得这疤是怎么来的吗?”
“扬州血战,我与宁长官奉命坚守通泗门一线,清兵攻上城头,力战负伤。”
“好,好,好,还好你竟然没有忘记。当时你通身浴血死战不退,我都为你竖大拇指。”
“你还记得督师是怎么死的吗?”
“督师以身殉了扬州城,忠存千古可昭日月。”
“原来你都记得,我还以为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全都忘记了呢。既然如此,你就应该记得当年的多铎到底有多么凶残吧?”
“记得。”
“那就好,我扬州健儿恨不得杀光天下的鞑子,这可不是我嗜杀成性,只不过是天道轮回好报应而已。”
“天道如此,没有错吧?”
“天道,天道”杨疯子有些神经质的念叨着这两个字,他已经知道这位宁长官要做什么了。猛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一脑门子扎了下去,不住的朝着宁长官磕头:“就算是天道这的要这些旗人去死,还有人情呢,我只求宁长官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过他们,给他们一条活路,万千条性命啊,这得是多大的杀孽?”
“我去你娘的杀孽,只要能杀光狗鞑子,老子宁可永世不得超生”
“我求求你,求求宁长官了。”因为不住的用力磕头,砰砰的撞着坚硬的地面,额头已经撞出了血:“他们都愿意做我大明的顺民,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再作恶了”
“你的保证有个屁用,老子奉的是军令!”宁长官扬起长刀一声断喝:“兄弟,动手驱散鞑子,有违逆者当即格杀”
“是。”
当士兵们提着刀枪冲过来的时候,人群顿时就慌了。
军令绝不可违,身为军人的杨疯子当然知道这两个字的份量。
“我知道军令不可违抗,不敢奢求宁长官违抗军令,只求宁长官能给我留一点时间,我去找人说情,总是能够挽回的”
“只求宁长官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好去京城找人说情,若是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回来,再动手不迟啊”
“我等不了那么就,但我可以给您几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天黑之前你还没有回来,那就什么也不要说”
听到这句话,杨疯子以前所未有的敏捷猛然一蹿而起,以极其熟练的动作扳鞍认镫翻身上马。
剧烈的马蹄声中,战马奔驰如风,朝着京城方向去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那些旗人站立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额娘,我怕”
一个妇人安抚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