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朝元老了?”合度冷笑着说道:“那你为何还要通敌叛国?”
“奴才是受了豪格那贼的蒙蔽,逼不得已才”
上层的争斗,对于这样的杂鱼而言根本就是无力抵抗的“天灾”,只能随波逐流,谁来了就听谁的。
合度微一奴嘴儿,贴身的长随马上取出几封早就准备好的书信,展示给他看。
看到这些几封书信,班仰辰顿时面如死灰,连喊冤的心气儿都没有了。
原来合度说的事儿根本就和豪格无关,也不是说他“勾结叛逆”“图谋不轨”的罪行,而是说他“通敌叛国”。
那几封信是他和刘良臣的往来书文,是抄家的时候从非常隐秘的地方搜获的罪证。
刘良臣曾追随豫王多铎,今年在淮扬和他的胞兄刘良佐一起投降了李吴山,摇身一变就从大清的官员变成了大明的臣子。
这几封书信的内容几乎都牵扯到一件事情:史环。
刘良臣在信中说,现在的局势对大清已经非常不妙了,希望他做一个识时务的俊杰,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大旗军那边希望能够用洪承畴换回史环,若是他能够代为奔走,将来天翻地覆之时亦不失为一条退路,至少到时候也有个说法
班仰辰和刘良臣是同一年投靠的清廷,也算是有点交情了,所以刘良臣才通过非常私密的渠道和他去的联系。
用洪承畴换回史环,这么大的事情凭借一个的六品官当然办不成,但官场上自古就是盘根错节,刘良臣之所以联系他班仰辰,就是因为他有一个非常方便的渠道:他是萨哈林的奴才,而萨哈林则是礼亲王代善的儿子,岳托的弟弟。
人托人,能摸到天,通过班仰辰可以联系上代善。
私下里和敌国联系,通敌叛国的罪名比勾结叛逆豪格还要严重,又有铁一般的证据,他根本无从抵赖,为了避免再受皮肉之苦,只能竹筒倒豆子,全都给招了。
直到这个时候,合度才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深居简出的礼亲王代善早已和大旗军方面取得了联系。
但他却不动声色,按部就班的让班仰辰在认罪书上签名画押,然后非常严厉的说道:“尔之罪百死莫赎,原本应当处死以正典刑,不过礼亲王为你求情了,看在礼亲王的面子上,就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要是被合度盯上的官员,就算是没有具体的罪行都可以活活的折磨致死然后再扣上一个大罪,象班仰辰这种证据确凿的确实绝无侥幸之理,连他自己都抱定了“只求速死少受折磨”的心思,想不到竟然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直接就给释放了。
不得不说,还是礼亲王的面子大。
不过话说回来,走位资格最老年纪最大的宗室,便是当年的皇叔父摄政王多尔衮对代善也颇为客气。既然礼亲王都已经出面为自己的奴才求情了,身为晚辈的合度还能不给礼亲王这个面子?
刚刚从监牢里放出来的班仰辰很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暗暗庆幸自己有一个好主子。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礼亲王府是叩拜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当然不可能直接见到代善本人,他的“本家主子”萨哈林见了他一面而已。
连萨哈林自己都不清楚这个奴才是怎么从合度的魔掌中逃出来的,简简单单的说几句场面话就把他给打发走了。
萨哈林原本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一直到了第二天晚上,见到自己的父亲礼亲王代善的时候,才说起此事:“还是阿玛的面子大,只一句话就让合度那子乖乖的放人了。”
“你在说些什么?我的什么面子?合度放了什么人?”
看着父亲满脸都是疑惑的表情,萨哈林这才说道:“就是孩儿的那个奴才,叫做班仰辰的那个,阿玛以前还见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