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们用纤绳强拉着靠了岸,原本还算宽敞的码头顿时就变得拥挤起来,栈板搭了上去,李初九他们则纷纷上前,开始装卸货物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扛爷见惯了的正常流程。
扛爷眯缝着眼睛躺在凉伞之下,看着那群帮自己赚钱的苦力们,认不得的哼唱起了不成曲调的戏文:“我本是卧龙岗上闲散的人呐”
作为典型的黄州土著,扛爷对于去年的战火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明军打清军也好,清军打明军也罢,管他城头王旗如何变换,扛爷最关心自己的日子。
在扛爷的内心深处,他非常感谢去年的那场大战。
若不因为去年明军攻破了黄州城,一把大火烧毁了东边的临江大码头,他这个码头也不会如此的繁忙。自从临江大码头毁于战乱之后,这个不大不的码头就成了进出黄州的最主要通道。
南来北往的船只都要从此经过,只要有装卸货物的事情发生,就有银钱进入扛爷的口袋
不知不觉之间,一壶茶水已喝了个干净,扛爷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喊了一句:“宝珠,续水”
一个十七八岁最多十九的女子擎着大茶壶走了过来,不声不响的在扛爷的紫砂壶中续满了沸水。
这个叫宝珠的女子也是去年来到这里的,和另外一个叫翠儿的同龄女子在码头上支架起一个的茶摊儿,一个铜钱管饱的那种低劣茶水最适合从事繁重体力劳动的苦哈哈们享用。
作为码头上的“霸主”,扛爷喝茶从来都不给钱,外乡来的弱女子也不敢象他要钱。
当宝珠转身的时候,扛爷猛然身手,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宝珠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轻薄而又无礼的举动,却一点都不恼,而是轻轻的在扛爷的手上打了一下就转身离去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作为一个从最底层爬上来的“把头子”,扛爷从来都把这个码头当做是自己的地盘儿,在压榨力夫的同时,也在极力维护这个群体的利益:如果有其他的帮派来收取“保护费”,或者是这里的苦哈哈们受了外人的欺负,他一定会出头平事儿,就算是当场持械殴斗都不在话下。
虽然卖凉茶的宝珠不是扛爷的手下,但毕竟在是扛爷的地盘儿上讨生活,对于一些轻薄无力的举动也就采取了忍让的态度。
事实上,扛爷谨守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江湖规矩,对于码头上那些个女眷,最多也就是说些荤素不忌的笑话,或者是摸一把而已,绝对不会有更加出格的举动了。毕竟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这个码头好好的经营下去,他是这里的把头子而不是欺男霸女的恶棍。
一想到今天又有一笔还算不错的收入,扛爷就忍不住的得意起来,随着一阵难得的凉风吹过,扛爷忽然意识到了一点点不对头的地方:正在装卸货物的那条大船竟然起锚了。
货物还没有装卸完成,工钱都还没有结算呢,怎么就起锚了?
这是要赖了扛爷的工钱跑路?绝对没有这种可能。
码头上还堆放着大量的货物,船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扛爷虽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江湖上也是有一号的,敢赖了扛爷的工钱,除非他是不想吃这条线上的那碗饭了
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扛爷刚从藤条躺椅上站起身来,刚刚被他轻薄过的宝珠已经到了近前,将一个硬邦邦的物件儿顶住了他的脑门,用很温柔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不想死就别动!”
扛爷是个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一眼就认出了那玩意儿:这是一把短铳。
机括已经张开,只要宝珠的食指轻轻一扣,他的脑袋立刻就会被打成好几十瓣儿?
作为一个老江湖,持械斗殴的事情已是家常便饭了,就算是被短柄火铳顶住了脑门儿,扛爷依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