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超过所见过的每一支明军。
阿济格看了看自己的队伍,这同样是一支百战百胜的强兵。
按照清军的建制,一个标准旗的辫子兵在七千二百到七千五百之间,八千人的规模已经把自己的亲卫队计算在内了。
这八千人马,全都是从关外带过来的老底子,无一不是最杰出的战士,击明破闯身经百战,无论是装备还是士气都是上上之选。
最要紧的是士气。
这八千人马当中,有四千五百人出自当年的镶黄旗,其中甚至还有少数努尔哈赤时代的老兵,都是从关外的尸山血海中翻滚过几个来回的精锐
乌黑油亮的辫子已盘到了颈中,带着那种老式的满洲软盔(其实就是挽檐皮帽),着皮甲持砍刀背负弓箭,这才是传统关外健儿的标配。至于说多铎那种披重甲的战兵,则是后来变异出来的军种了。
和多铎军中的主力辫子兵相比,这样的士兵虽然防御力稍弱,但却更加机动灵活,充满了咄咄逼人的进攻欲望。
只有乌龟才会反复堆砌防御能力,狮虎从来就不在乎防御。
腾腾杀气弥漫开来,充斥四面八方,天地之间一片肃杀
阿济格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刀。
这把是他十六岁那年亲手打造出来的武器,虽然不怎么沉重但却比一般的砍刀更加狭长,看起来就好像是蒙古样式的斩马刀,带着一个明显的弧度。在他十九岁那年,因为征战蒙古有功,父汗努尔哈赤曾经赏了他一柄金刀。那把刀镶金嵌玉十分华贵,但阿济格还是觉得自己亲手打造的这把刀更顺手,用的更习惯。
这把朴实到了极致的战刀确实平平无奇,缠绕在刀柄处的铜丝因为长年累月的持握和汗水的浸润,已变得象金子一样闪亮
这把连鞘都没有的战刀,与其说是阿济格的武器,还不如说是他的伙伴,是一种心理安慰。那种无比熟悉的手感总是能让他感到万分平静,就好像一个生死相随的伙伴。
虚虚的劈砍了几下,刀刃斩破空气产生的细微之声让阿济格再次找回了少年时代的热血,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猛然把战刀高高扬起,发出了高亢的战斗命令:“瓦速促那”
在老满洲语当中,瓦速是全部的意思,同时包含着“一切”“所有”的寓意,促那则只有一个最单纯的含义——杀!
这一声呼喊仿佛惊雷,瞬间就把沉寂肃穆的气氛撕破。
数千名跃跃欲试的辫子兵,就好像是一群松开了锁链的猛兽,纷纷涌动起来。
“促那——促那——促那——”呼喊声此起彼伏,在空旷无遮的天地之间激起阵阵回响。清兵以整齐的节奏用武器拍打着薄薄的胸甲,万千人齐吼,声势惊心动魄。
一上来就猛冲猛打,勇则勇亦,却不是最实用的杀伐之道。
阿济格的这支精兵,并不急于前冲,而是保持着一个非常缓慢的速度,就好像面对猛虎的狮子一样,谨守着自己的节奏
阵前冲锋,体力至关重要,对于路途长短的把握需要综合各方面的因素。
冲的最快并不意味着最强。
在最合适的机会发动最合适的冲锋,才能实现最强大的杀伤。
阿济格仔细计算着,在计算对方火炮射程的同时,也在计算自己的弓箭射程,从中选择一个最优的机会
高高举起的战刀猛然落下,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乌颜——”(老满洲语,闪电的意思。)
与此同时,苍凉的牛角大号猛然吹响。
这个声音就好像打开了一个阀门,缓慢前进的清军顿时就成了滚滚向前的洪流,迈开大步不顾一切的向前冲锋!
最多只间隔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悠远苍凉的牛角大号声中猛然出现了一个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