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了一下,鲜血却暂时还没有完全止住,很快就把白布浸的通红。
上嘴唇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鼻子也在冒血,那是被炮火掀翻之后硬生生跌出来的伤口。
狠狠的一抹口鼻处的淋漓鲜血,郝效忠发狠一般的大叫着:“今儿个这局面,就是有敌无我,有我无敌,没有大逮不住大鱼,没有大鱼就撞不了大窟窿,咱爷们儿是吃肉和是吃屎就看今天晚上了。都他娘的给我顶住,吴学礼的大军马上就到”
一把扯掉歪歪斜斜的甲胄,左手持刀,好似压上了所有筹码的赌徒一般疯狂大叫着:“敢死队——”
两百多亲兵组成的敢死队已列队完毕,一个个全都扯去披甲光着膀子,单手抱着大砍刀站的整整齐齐,在他们的面前摆着两样东西:上百颗血淋淋的人头,那是督战队刚刚砍下来的逃兵的脑袋!还有几个黄铜镶边的大木箱子,箱盖子早已打开,露出里面的银锭。
五十两一个的大元宝,全都是十足的官锭!(含银量在百分之九十八上下,被视为成色最高的硬通货。)
郝效忠咬牙切齿的大叫着:“我这脾气兄弟是知道的,谁要是怂了,这些脑袋就是下场。跟着老子冲的,一人两个大元宝先揣上垫垫底儿。打成了什么样子兄弟们都亲眼看到了,我也就不说那些个没有油盐的扯淡话了,全都是狗屁。只要再撑一阵,撑到吴学礼赶到什么都好说,哪怕是让我爬在地上喊他三声亲爹都成。谁要是撑不下去了,老子认得你们,军法可不认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军官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尖声嘶喊着:“大人,撤吧,不能再冲了。咱们的老兄弟已经死伤过半,打成这个样子对得起左帅对得起大人您了”
敢死队都已经组织起来了,士气可鼓而不可泄,这个时候有人出来诉苦,郝效忠顿时就恼了脸面,狂吼一声:“乱我军心者,砍了!”
砍人的命令虽然已经下达,却没有人动手,身旁的亲兵一个个面面相觑,就是不肯上前砍人。
那个军官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跳将起来,一把扯掉破破烂烂的衣甲,气急败坏的大叫着:“大哥,你要砍我的脑袋?想当初在辽东的时候,是我为你挡了一箭,这伤疤还在,大哥你忘了吗?在孟县,面对四千闯军,是我冲锋在前。桃花潭一战,要不是我拼死冲杀,大哥你早被闯军淹了。我怂过吗?砍我的脑袋?我看谁敢动手!”
郝效忠的面目已极度扭曲,脸色青白不定几度变化,最终还是渐渐缓和下来:“老三呐,你的功劳我没有忘,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只是这一回比不起从前谁他娘的也不能怂”
“我没有怂,是兄弟们打的太惨了,大哥就不能念在你我老兄弟的情面上,给咱们留下点种子吗?”
留下军队的种子,何其之重要。只要作为骨干的种子还在,就算是损失再大也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若是种子没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就算是打败了,咱们还能退都城里去,咱们这些老弟兄才是大哥的根本”
还不等这个军官把话说完,郝效忠猛然暴起,一刀砍了过去
一脚踩着还在喷涌鲜血不住扭动的身体,顺势又补了一刀,直接就把脑袋斩了下去。
用受伤的右手拎着人头,声嘶力竭的咆哮着:“老三,你跟着我二十多年了,咱们兄弟生死与共肝胆相照,别怪大哥我心狠手黑,只是这一回真的不行,你安心上路去吧!”
这个军官已追随郝效忠几十年了,二人是拜把子的金兰兄弟,今日却砍下了他的脑袋,足以证明郝效忠是真的杀红了眼。
“就说老三是力战而死,回头好生安葬。”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郝效忠的声音陡然变得好像女人一样尖锐:“兄弟们,揣上银子,和老子一起冲”
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