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
“东翁且快快起床,出大事了!”
披了件衫子,踢踏着鞋子打开房门,打着哈欠说道:“连个囫囵觉都睡不安稳,赶紧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好回去睡个回笼觉。”
“北郊的木货厂遭袭”邬师爷指着北边的天空说道:“学生刚刚得到的消息,木货厂于昨夜被袭,贼人点起大火,听说还杀了不少官军!”
此时此刻,天色还未完全放亮,北边的天空一片赤红,仿佛蒸天一般红艳,硬生生的照亮了半边天色,隔着几十里的距离竟然还有如此的威势,足见火势之熊。
位于县城以南的木货厂原本是属于高邮县的治理范围之内,却被洪承畴硬生生的划走了,成了清军直接管辖的“军管区”,只要是为了打造战船。
洪承畴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平定江南,这就注定一定需要大量的战船,否则他就无法渡过长江。造船,尤其是打造战船,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化工程,需要很多个部门的协同配合。而北郊的木货厂就是造船厂的“上游企业”,专门提供合格的原材料和基础的板材c料材。
望着北边的冲天火光发了一会而呆,县尊大人似乎有点走神儿了,过了好半天才问的:“这又是杀人有放火的,知道是什么人所为吗?”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邬师爷朝着南边指了指:“当然是从江南来的贼逆所为。”
夜袭木货厂,屠杀官军,然后放起一把大火,一般的山贼土匪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江南的北伐先遣队干的!
木货厂虽然距离扬州还有些距离,却是清军的直辖“军管地带”,等于在是洪承畴的眼皮子底下打锣鼓唱大戏,这么干分明就是在叫板!
“贼逆所为?”县尊大人似乎猛然记起了些什么:“你这么说,我到是想起一个人来”
“东翁想到何人?”
“我想到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听了这话,邬师爷顿时目瞪口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县尊大人还有心思睡回笼觉?难道他不应该赶紧过去看看吗?
“我过去看什么?”县尊大人振振有词理直气壮:“木货厂是洪督的直辖之地,当初就是从我的地盘上硬生生划出去的。那里出了事儿,自然由洪督善后处理,和本官有什么关系?”
木货厂是你洪承畴的,那片区域也是归清军管辖,和我这个地方官没有半点关系。
那是军管之地,我是主政的官员,军事和政务各部就互不统属,我凭什么要过去看呢?
“就算是把天烧出一个大窟窿,也和咱们高邮县衙无关,随便他烧去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县尊大人就理直气壮的返身进屋睡大觉去了。
邬师爷稍微呆了一会儿,也就无可奈何的走了。
重新躺回到温暖的被窝里,想着木货厂被焚毁的情形,县尊大人竟然忍不住的笑了,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杨疯子还是知道些人情世故的,终究还念着我的好处,要不然呀这把大火就要落在我的辖区了。”
县尊大人知道火烧木货厂屠杀官军的“罪魁祸首”是谁:必然就是杨疯子。
这是他刚刚才想到的。
就在刚才和邬师爷说话的时候,他猛然记起来了昨日白天看到的那个熟悉身影。
昨日因为匆匆忙忙,虽然在船上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却始终没有想起是谁。
知道了木货厂被焚的消息以后,他已经想起来了:那个略显腿瘸的身影就是杨疯子。
县尊大人不仅知道木货厂的事是杨疯子干,还知道杨疯子是怎么从北边突然出现在背边的木货厂:他是坐船过去的。
杨疯子是专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