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洪承畴的座师,他当然得执师礼了。
“你真的是洪承畴?”
洪承畴笑道:“正是学生。”
“不对,不对。”姬老爷子用力的摇着头:“不对,不对,你肯定不是我的学生洪亨九。”
“老师且细细的看看,”洪承畴凑上前来,语气恭敬的说道:“虽日月更替春秋如水,学生已不复当年的青葱之态,却依旧是我。”
“这就更不对了,我确实有个叫做洪承畴的学生,不过他早已身坠虏兵之中为国捐躯了,又怎能重现世间。”姬老爷子皱着眉头说道:“我的学生洪承畴乃是人杰俊彦之才,大战杏山血溅章渠,于松山之地为国效忠力战而亡,杀身报国忠感天下。洪辈后生死于王事,先皇闻其死讯,痛苦三日泪满龙颜,天下臣民无不哭咽。你是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敢假托洪承畴的忠义之名里行欺诈之事?”
当年的洪承畴率领明军在辽东对抗清廷,兵败被俘之后,世人都以为他会为国尽忠不屈而死。连崇祯皇帝都亲自给他写了悼文,以王侯之礼进行祭祀。想不到的是,他转过脸去就投降了清廷
这事是洪承畴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
现如今,姬完夏根本就不承认他是洪承畴本人,而是坚持认为作为自己洪承畴早已死了,分明就是讥讽和嘲弄的意思。
当面揭洪承畴的短处,搞的他神色尴尬很没有面子。
“事清之事实在是形势所迫,座师今日重提此事,学生惭愧。”虽然心眼儿里头非常的恼火,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很真诚的样子为自己辩解:“忠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前明气数已尽,而今我大清君临天下,过往的陈年旧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学生此次前来贺寿,便是希望座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享年愈久”
“自古人生百年,七十者稀,我已到了古稀之年还能活几天?”姬完夏姬老爷子神态自若,浑然就没有把洪承畴放在眼里:“这纷纷乱世,活一天算一天吧。我只希望族中子孙能够安安稳稳,也就是了,不敢奢求其他。江北尽在你的马足之下,还希望你能照看我姬家子孙”
只要家族里的子孙晚辈能够安稳就可以了,这是姬老爷子最大的心愿。
洪承畴打着“贺寿”的幌子,其实就是来说这个事儿的:“座师心愿学生已经尽知,便是看在座师的面子上,也一定会尽力照拂。只是我听说座师家里的人,和高邮之左的逆贼多有牵扯,还望座师多加管束,若是弄的太过于张扬,学生也不会过分回护。”
“左近逆贼?”姬老爷子的眼睛有眯缝了起来:“这淮扬之地不全都是你的兵马么?不曾听说过有什么逆贼呀?而且我姬家素来家风严谨,怎么会和逆贼勾结?”
既然这老东西装糊涂,洪承畴就不得不把话挑明了:“有一股贼军盘踞高邮湖畔,聚啸者众,袭击官军截杀驿使,焚烧仓库破坏道路,官军屡剿不灭”
有一伙从江南来的武装力量,在高邮湖一带活动频繁,遇到股的强军就是偷袭截杀,遇到大量清兵就是隐匿逃走,搞的这一带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洪承畴好几次派兵剿灭,都被他们逃脱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闹腾成了这个样子,要是没有本地的大家族提供支持,怎么会屡剿不灭?
有很多证据表明,姬家就和这伙贼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来你是在说这个呀。”姬完夏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贼逆一说,恐怕不对吧?据我所知,那挑头之人就是昔日的江北督师史可法的遗女,怎么说也是忠义之后,为何又说是贼逆呢?”
史可法以身殉了扬州,死的壮烈死的其所,在民间尤其是在这淮扬之地,名声如日中天,强行把史可法歪曲成为“逆贼”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洪承畴来到江北之后,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