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庄严的气氛瞬间弥漫四周。
虽然大家都不认识这个老妇人,却认识她身后的那个壮汉。
那是扬州军统帅史德威。
史德威本是弘光朝的旧将,就算是对当今天子都不怎么在意,能让史德威如此恭敬之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史可法之母,史家太夫人。
史可法身殉扬州是何等的壮烈,分明就是当世第一忠臣,便是于宋时的文天祥相比也不逊色,他的高堂老母便是如孟母一般的人物。这些看热闹的人群当中,本就有许多扬州父老,大家有感于史可法的忠烈,这才对太夫人行此大礼。
“诸位乡亲!”太夫人的嗓音不大,还带着明显的老迈之气,但却听的异常清晰:“老身何德何能敢受此礼数?只是腿脚不便,无法还礼。效真呐,代我还礼”
“是。”
史德威朝着众人躬身为礼,算是替太夫人还礼了。
“诸位乡亲还能记得我家,我儿必定含笑九泉。本就是大喜之日,诸位还是散了吧,回到家去与妻儿吃顿团圆饭”
既然太夫人这么说,众人也就纷纷散去了。
李吴山走上前去,将手里的点心盒子递给史德威,转过身子朝着太夫人行了一个军礼,身后的便装士兵也用整齐划一的动作行礼:
“大旗军向太夫人致敬!”
“老身早就知道李大帅来了,只是家有重丧,不便开门相迎,只有等到午时过后才能”
“晚辈明白,所以才不敢敲门惊扰。”
“劳烦李大帅等候这么久,老身深感愧疚,如今午时已过,还请大帅入内吃盏清茶”
跟随着在史德威身后,进入到史家内宅。
史可法生前虽然身居高位,但却两袖清风,始终过着清贫的日子,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仆役也都是从老家带过来的,就算是这个院也是租住。
迎面的堂屋之内,供奉着史可法的灵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火气,似乎刚刚焚烧过香烛纸钱
在这个时代,能让李吴山真心跪拜之人,绝对不超过三个,史可法绝对是其中之一。
朝着灵位拜了几拜,然后才在侧厢落座。
一个身材纤细略显瘦弱的女孩子捧着朱漆托盘奉上茶水之时,史德威下意识的欠了欠身子。
这个动作让李吴山顿时明白过来,这个奉茶的女子不是丫鬟下人,而是史可法的女儿。
完全是出于对史可法的敬重,微微起身双手接过茶盏子,朝着她略略点头。
“听说太夫人有寒腿的宿疾,晚辈已派人去清薛神医了”
不等李吴山把话说完,太夫人就微微的摇了摇头:“我这般年纪,已是黄土屯颈之人,就算是有些伤痛也不值得医治,更无必要劳烦薛神医。我知道李大帅有要事于效真商议,我等女流之辈应对回避”
史效真是史德威的族名,是当初史可法亲自为他取的家族名号。
“太夫人不必回避,”史德威说道:“今日要于李帅商议的不光是军国之事,还有咱们的家事,太夫人不在场,孙儿不敢做主。”
所谓的国事家事,其实都是一回事,都和史家有莫大关联。
扬州军虽已极度残破,却还拥有庞大的数量,现如今光是战兵就有一万五六,总体规模并不必大旗军,甚至还要更大,但处境却非常的微妙。
扬州军是前朝江北诸军的一部分,虽是大明朝的军队却不在复隆朝的序列之内,甚至可以说很本朝并没有太过于直接的联系,而且扬州军对新朝的态度非常冷淡。
随着复隆朝的正式建立,前朝旧军就应该归属过来,而且极度缺少过硬军事力量的朝廷确实表现出了对扬州军的招揽之意,早就伸出了橄榄枝,希望他们能够继续效忠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