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牺牲品之后,依旧要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若是承认了这一点,就等于是表明朝廷对李吴山的不信任态度,君主c朝廷和将帅之间的不信任,绝对是天大的灾难。
作为一个忧国忧民的臣子,路恭行绝对不希望出现那样的情形。
李吴山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我早就想到了。说实话,换我做了皇帝,肯定也不会容忍一个我这样的军事统帅,这是明摆着的事儿,毋庸讳言。我能感觉到朝廷对我的忌惮,但却不得不用我。不论你信还是不信,我都不是贪恋权位之人。我比谁都更热切的期盼着,能够尽早收复故土再现太平盛世。到时候我也就可以解甲归田笑傲林泉了。做一个乡下的土财主才是真正的惬意,远比当一等忠勇公和大元帅要舒服的多”
这是肺腑之言还是敷衍客套?路恭行已经分辨不出了。
在这之前,路恭行一直都认为自己对李吴山有些深刻的了解,但是现在,他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看清楚李吴山,甚至一直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李吴山这个人,就好像是一团迷雾,始终让人捉摸不透。
“这是真言也好,虚语也罢,都已不重要了。”路恭行细细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感受着掌心里的舒适温度,幽幽的说道:“我不过是一介儒生,监军一职勉力而为,根本就是力有不逮。如今卸下责任,反而轻松了许多以后我也就可以埋首于书墨之间,做点自己早就想做却一直都做不成的事情了。”
“从位高权重的监军,成了现如今的修书匠,路兄委屈路兄了。”不知不觉之间,称呼已经从“路大人”改换成为“路兄”,更加说明这仅仅只是不带任何官方立场的私人谈话。
“我本就是个讲经解史的学官,著书立说才是平生志向。而今刚好遂了心愿,也算是一桩快事。”路恭行笑道:“从今以后,我就可以安安稳稳的看着你展布才能,再造煌煌大明。”
“从高位上下来,居于闲职,依旧如此豁达,路大人可当得起一个纯字了!”
路恭行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个纯字,还是等我百年之后追谥之时再用吧。现如今我要修撰国史,凭你李大帅的作为,有资格专列出来,这份《忠勇公纪》由我操刀最恰当不过了。”
李吴山笑道:“路大人要给我著书立传?还烦请笔伐之时手下留情”
“史书最要紧的就是秉实而录,不褒不贬公允客观,至于功过是非我辈无权置喙,只能留给后人评说。”
“给活人做纪书,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我很期待国朝太史公的大作呢!”
“《忠勇公纪》的开篇我已经写出来了,”路恭行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刚刚写好的底稿:“你看看,有没有甚么谬误之处?”
“忠勇公李氏吴山者,诞于泰昌元年秋仲,籍不可考,居与京左大旗庄”
作为史书的一部分,最要紧的就是真实详细,但时至今日路恭行都不知道李吴山的老家在哪儿,李吴山本人也从不谈起来到大旗庄之前的那段历史,就好像是突然之间凭空冒出了这么一个人。对于这种状况,只能用一句“籍不可考”来记录。
“捐武备职,而起民练”
这是在说李吴山起家的过程,同时很明确的指出了李大帅的开端:他既不是正经的科举出身,也不是荫袭祖先,他的官职完全就是用银子买来的。
对于一个注定会留名青史的大人物而言,这样的出身其实很不光彩,但李吴山却一点都不在乎:“路兄写的不错,当初我就是用银子买了个官职,这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就是流水账,说的就是李吴山的生平。这一段故事路恭行本人也是共同的经历者,所以写的非常周密非常详细,尤其是让李吴山名动天下的青泥